起杏花,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屋里人不是老宋?
念头一冒出来,我吓一跳,骂自己乱想多心。可再想,又觉得合情合理,越发觉得杏花举止异常。
甚至,连门口那双鞋子,好像也不是老宋的。
我不知讲些什么,心情复杂。
实事求是地说,老宋那人,其貌不扬,的确配不上杏花。可倘若因此,杏花就变成一枝红杏,未免对老宋太不公平。
毕竟,老宋对杏花的好,我们这些邻居,可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想,便觉得是不是该给老宋打个电话。
洗完澡出来,又把这念头按了下去。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
再说,杏花平时待我还不错,若因此而错怪了她,或者,因为我的无心之过,破坏了她与老宋的夫妻关系,罪过就大了。
玩了一会儿手机,我斜躺在沙发上,继续读王安忆的《长恨歌》。
读了两页,书本上的字,变幻成杏花的样子,门半开半掩,好像屋里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合上书本,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阳台,四处张望。
对面楼房的出租屋,灯火渐次亮起。
每一盏灯光背后,都有一个或悲伤或喜悦的故事。正在感慨,屋里响起音乐,来电话了。
一看,竟然是老宋。
我心说,这也太神奇了吧。
接通电话,老宋平时高声大气,但此刻,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低声细语。我问他在哪,他回刚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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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我心里一沉。原来,我刚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杏花屋里有人,而且这个人,不是老宋。
我说:“有空么,要不,咱俩出去喝两杯?”
老宋说:“好呀,只要你不嫌弃老哥。”
我说:“嗨,说啥呢,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讲这些话,就太见外了。”
其实,我之前从未喊过老宋兄弟。只是,此时此刻,五味杂陈,兄弟二字,脱口而出,自然而然,就这样么叫了。
老宋听罢,很是感动。
我说:“要不,咱俩去夜市,吃重庆烤鱼好不?有家万州烤鱼店,味道不错。”
老宋犹豫一下,说道:“我买些熟食和酒,到你家去喝,怎么样?”
我心想,老宋肯定怕在外吃面,情绪外露,没作多想,就答应了。
挂完电话,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大约才过五六分钟,响起了敲门声。难道是老宋,也太快了吧。
我过去开门,果然是老宋,他站在屋外,手里提了满满一袋子东西。
我说:“请进,请进。”
老宋进了屋,把东西摆在桌上,把啤酒与凉菜、花生米等一一摆在桌上。
摆好,老宋说去洗手间洗个手。
我微笑点头。
老宋净了手,我俩对桌而坐。
我不知讲些什么,更不好随意安慰,好在老宋话也不多。这时,酒成了最好的交流。老宋喝着喝着,人就活泛起来。
他随手抓起一粒花生米,往空中一抛,待花生落下,嘴一伸,就吞进了肚里。
我觉得这技艺不错,让他教我,老宋找到了乐趣,教我秘诀。
老宋知我不善饮,不仅不劝我,他自己也喝得慢。
我俩一边喝,一边聊。
当然,主要是老宋在聊,聊他当年出门打工的经历,聊他在东莞虎门制衣上班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子。
老宋比我大十岁,十六岁就南下了。
那是2002年,制衣厂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男少女多,只要你长得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