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一片漆黑。
时间已经快四点多,深夜时分,商业街都显得凄凉而安静。
“去医院吗?莫总。”
“……不用,送我回家。”
李助理动作稍微迟疑一瞬,启动车辆:“是。”
车辆平稳地行驶起来,车窗外各色LED的灯牌晃过,影影绰绰地照亮莫离的眉眼。
后座没有开灯。
莫离上车前吃过药,这一小段的时间内足够系统出品的止疼片药效发作。
病痛所带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渐渐退却,而外部的伤口却依然隐隐作痛,尤其是挨的顾庭月那一拳。
这一下绝对是下了狠手。
莫离没疼得龇牙咧嘴全靠本能习惯性地掩饰,他靠在座椅上,轻轻地阖上眼,脸颊感受到一股冰凉。
车内有医药箱。
箱子现在正搁在余裕腿上,五官青涩又俊秀的少年忍着泪意用镊子夹着棉花,沾上碘伏擦过莫离脸上的青紫。
轻微的刺鼻气味飞快地充斥满车内,莫离缓了缓,睁开眼睛从人手里拿过镊子。
“谢谢,我来吧。”
他苍白的脸色回暖些许,唇瓣却还是不健康的浅红色,令人担忧。
湿黏的额发凌乱地贴在额头,莫离打开灯,低头对着医药箱盖子上的镜子处理伤口。
余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绕过人的胳膊和医药箱,拨开他凌乱的额发,全部理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金主没有在意,仍然专心致志到对着他腿上搁着的医药箱处理伤口。
余裕松了口气,借着这难得的视野从上至下地打量莫离,视线从额头往下,落在高挺的鼻梁上。
微红的鼻尖挂着细密的汗珠,两只眼睛被睫毛盖得严严实实,窥不见眼底的情绪。
“……你没事吧?”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少年柔软关切的嗓音。
“没事,只是上了年纪,不太能熬夜……”莫离随意地抬了下肩膀,从医药箱里拿出医用贴片,贴在脸颊上。
处理完伤口,他合上医药箱,放回原位。
窸窸窣窣的声响结束,车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整个回程的路上,莫离都在等着余裕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直没有等到。
凌晨五点。
莫离下车,想了想,回头拦住想要关门的李助理,望着余裕:“你有什么想问我吗?”
他猜小蘑菇大约知道自己做的事情。
但凡是个稍有良知的人,恐怕都没法接受跟一个准·强奸犯待在一起,考虑到遗产的分配问题,他需要知道余裕的想法。
不然到时候人跑了,他总不能把钱分给上一个情人。
要分也得分给现任。
思考中,时间无声地流逝,夜幕上星星闪烁,天边渐渐出现一抹明亮的光线。
驱散了些许黑暗。
对视良久,余裕眨了眨眼睛:“你会来看我演唱会的,对吧?”
他扬起嘴角,温柔又体贴地笑了笑,“不做嘉宾也可以,只要你来看,我希望你能看见我在舞台上的样子。”
只此一次。
他意识到他在莫离面前好像总是在哭,总是很脆弱,莫离从来没有见过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如果一定要分开,一定要告别,他希望是在这场演唱会之后。
无论莫离是个如何如何坏的人,至少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也没有亏待过自己。
他的良心不允许他去指责莫离,而身为人类基本的共情能力,又让他无法忽略杨知水的痛苦和悲哀。
“我……也在演唱会上,给你准备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