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堆放在一起的尸体。
余老爷正扶着树干哇哇大吐,余清然正指挥着人,将尸体堆放在一起。
看到白雀,余老爷眼里迸发出欣喜的光,转而一股恶心涌上喉头,又吐了两口。
“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见到血腥场面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今日多亏了小强,若是没他,我们余府就满门遭难了。这一份份的恩情,余家还不完了。”
七叔行了个大礼,道:“白小姐,小强少爷浑身都是贼人的血,小姐带他去陶然院里先换件衣裳。”
屋内,白小强换了件衣服,小厮又端上来一盆热水,用热帕子给他净面。
这一套下来,他不再是个血人,只在脖颈和头发上还能看到些血迹。刚才余芙儿看到白小强浑身是血,心不知怎地就紧紧地揪了起来,虽然他再三说自己没受伤,可她就是不放心。
收拾完,见白小强身上没有伤痕,余芙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没事吧?”
“没事最好,你方才那样...我、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余芙儿嗫嚅着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岔开话题:“刚才你在外面,你怎么会刀枪不入...”
白小强拍了拍胸脯:“那是我侄女给我留了张反弹符。”
余芙儿恍然:“原是如此!不过你也好厉害,面对他们都不在怕的。”
白小强挺直腰板,“怕,怎么不怕!只是那反弹符是有时限的,我必须得在一炷香的功夫里解决这些人,所以就算怕,也只能不怕!”
“那你现在?”
“现在已经没有效果的,超时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一阵劲风,一道黑影猛的冲上前来,寒光闪过,就见到那大刀落了下来。
白小强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将余芙儿护在身前。
可疼痛并未如意料般袭来。
反倒是刀哐啷掉在地上。
“白姐姐!”
“侄女!”
再回头朝那人看去,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被白雀隔空掐住了脖子,双目充血,几近窒息,发出嗬嗬的声音。
白雀手一拧,他的脖子便断了,软绵绵地栽倒在地。
余芙儿后怕:“还好白姐姐来了,我们竟是没注意房子里躲了个人!”
这人做流匪前就是个溜门撬锁的,刚才趁人不注意,躲到了房间里,没成想正好碰到白小强来换衣服,又听到他说反弹符时效已过,他便想挟持余家大小姐出府,没想到正巧遇到白雀回来。
“大批的流匪已经被制住了,但是还有小股流匪在莲城各处流窜,今晚大家就别睡了,守着夜,警醒一点。”
白雀嘱咐完,再次消失。
城门那批被定住的流匪,虽然通知了县令,但人数太多了,官府的人不一定能搞得定,她得去收个尾。
等她到了地方,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样,县令带着三十几个衙役在处理,这些衙役几乎都没穿官服,是在睡梦中临时被喊醒的。
看衙役的架势,并不打算当场处理,而是打算把人绑了。
白雀皱眉,县令还是太仁慈了。
只不过,带来的绳子不够,定身符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够了。
白雀琢磨了下,心中有了个主意。
衙役们正在埋头捆人,忽然,天色变幻,月亮不见踪影,乌云间有雷电狂闪,夹杂着雷声滚滚。
“哎,你们看,天上那是啥?”
几十个衙役抬头看去,那金色的人像浮现在莲城的上空,庄重,肃穆又慈悲。
“这,这是尊者!是天寿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