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想娶平妻吗?
一个朝秦暮楚的人,凭什么站在这质疑她和云砚之?
“裴世子大晚上不回府,来打扰我们做什么?”
一出口,就是莫大的怨气。
裴远廷从震惊中回过神,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蓄意为之,也看清云恬有些怪异的站姿。
大概是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他随即朝她快步走近,“你受伤了?”
“暂时死不了,抱歉让世子失望了。”
云恬余怒未消,撇开脸不愿看他。
云砚之也不解释,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搀扶到石块上,“再歇一会儿,等雨小些,我背你下山。”
被两人视若无睹,裴远廷面上有些挂不住。又见云恬身上衣裙整洁干净,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他想掉头就走,又觉得云恬遇险,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地上那些野狼的尸体,不用想也知道,方才有多危险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云恬就算习过武,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若非云砚之及时赶到,云恬大概已经没命了。
“无论如何,禛玉还是要多谢稷允兄。”他走到云恬身边,轻声道,“云小姐,让你迷路受伤,是我的不是……”
“所以呢?”
裴远廷面对她冷淡的眼神,心底再一次莫名地发慌。
他慢声道,“你所说的交易,我应你便是。”
云恬却是冷笑,“世子不急着娶平妻了?”
裴远廷被她嘴角的讥讽气笑,撇开眼,“待你我婚约解除,我再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便是!”
云恬呼吸微微一滞,扶在云砚之胳膊上的手不自觉用力,她不怒反笑,“好呀,那就委屈世子慢慢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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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廷漠然转开脸。
他是真的很少对女人生气,云恬总能几次三番惹毛他,倒也是能耐!
两人一来一回的互怼,云砚之眸光颤动,隐有一股无名的妒火滋滋燃起。
他在山洞里寻来一堆干草助燃,就如门神一般坐在石块前,静静守着云恬。
裴远廷屈腿斜倚着一处石壁,也不开口,三人皆是安静无言,等着雨停。
他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云恬心里堵着气,自然不会劝他脱,时不时看着他微微发白的侧脸,不知怎地,更恼火了。
想起三人在军中的日子,虽然苦虽然累,可从未向现在这般,对雨无言。
果然,从前的无忧无虑,都随着慕家倾覆,随风消散了啊。
第三个寻来的人是粼光。
云砚之让他先行回府给何氏报平安,说云恬发烧但已经服了药,不能再淋雨,待雨停了,他再将人送回府。
裴远廷这才知道,云恬淋雨发烧,腿还被狼咬了好几处,登时脸色微变。
想开口问一句,又觉得此刻说了也是徒惹人嫌。
“饿不饿?”云砚之见她睁着眼睛没睡着,问了一句。
云恬颔首,声音嘶哑,“有点。”
今天就用了早膳,两顿没吃,不饿才怪。
裴远廷忽然站起身,“我出去摘点野果回来。”
云砚之却冷着脸,“我还没残废,用不着世子费心。”
“正好本世子也饿了。再说了,你若不在,我与云小姐独自呆着,叫人瞧见了不好。”裴远廷无视他的拒绝,抬步往外走。
看着裴远廷的背影,云恬痛苦地睁着眼,不让眼泪滑落。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为何心却变了……
她懊恼地想,明明说好了将他从心里剜去,可人生病的时候,真是很容易脆弱啊。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