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在示爱,欧阳兰儿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安烁是真的被捅刀了,周卿颜有意捅刀,他却恍然不知。
临走时,欧阳兰儿送给安烁一个兰花香囊,恋恋不舍挥手道别,她目光缱绻,只凝安烁一人。
樊州府衙,大门外稀稀落落站着一群百姓。
他们面色苍白,神情哀戚,人与人之间隔着三尺的距离,往日见人就喋喋不休的瓜婆,今日亦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高台上,知州傅延的大夫人王氏与妾室雪娘,蒙着面纱,像傀儡一般垂首肃立,雪娘的双眼因为彻夜哭泣而红肿。
婢女端上来两大碗汤药,侧立在云攸身后。
云攸亦是多日未曾吃过一顿饱饭,脸色苍白,用尽全力朝高台下的百姓喊道:“近日有居心叵测之人,传出汤药食不得的谣言,若我们要害大家,任凭疫病蔓延即可,为何要多此一举,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来送汤药。”
无精打采的瓜婆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应和道:“是啊,我就喝了汤药,我全家都喝了汤药,你们看我老婆子——好得很。”
“为打消大家的疑虑,知州的两位家眷主动请缨来试药,希望大家相信朝廷祛除疫病的决心。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陛下敬德保民,我等奉天子之命,竭力保全,若无力回天,亦埋骨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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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攸一字一顿地说,阳光有灼目之感,她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浑身鲜血翻涌。
众人皆为之动容,身旁抱剑矗立的尚贤,向云攸稍稍移近了两步,用他魁梧的身躯,为云攸挡住刺目的阳光。
云攸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郑重奉上。她站在雪娘身边,示意雪娘先选一碗。
顷刻,王氏站出来先端了一碗汤药,淡然地说:“我乃大夫人,当做表率,我先喝。”
碗至唇边,王氏瞥了一眼云攸,见她不动声色,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邪魅笑意。
王氏顿时脸色阴沉,故作不适,抱胸作呕,楚楚可怜。
“我一闻这汤药就想吐,要不雪娘先喝,我去取些蜜饯!”王氏将汤药递于身边的袁师爷,转身欲离开。
此时,云攸大致猜到,大夫人命人在雪娘的汤药里动了手脚,但王氏又怕云攸在她的汤药里动手脚,遂心虚之态毕现。
若雪娘死在此地,就更解释不清了。
突然,雪娘捧起碗大口喝起来,云攸猛地伸手打掉药碗,但雪娘已经喝进去一口,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云攸惊呼一声“快,尚贤”,身后一个黑影飞窜而过,瞬间夺过袁师爷正要摔下的汤药。
众人哗然,面面相觑,质疑声不绝于耳。
“汤药里有毒,真看不出来这小姑娘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绝不能饶过她,这种人就要送去璇霄台,受万箭穿心之刑。”
……
此时,尚贤手中的另一碗汤药,成了为云攸洗脱罪行的最后证物。
“毒并非我所下,若我没猜错,王夫人只在雪娘的汤药中下了毒!”
云攸说完,伸出手,目光坚定地点点头,示意尚贤把汤药给她。
尚贤神色冷峻,端着汤药的手下意识向后躲。
尚贤抬首望来,凝视云攸黑白分明的眸子。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将军的命,绝不可能让她冒险。
没有迟疑,没有畏惧,尚贤一口喝下了碗中汤药。
一片死寂,似乎是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尚贤并未倒下,他墨黑的眼底不见情绪,抬眼看看云攸,嘴角泛起难得一见的浅笑。
云攸蹲下身,探一下雪娘的鼻息,命人将她抬走。
袁师爷揉捏着脸上那颗显眼的疣子,轻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