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平日收甘蔗,收柴火,用的最多的就是铜板!据我所知,最近十年来,由于滇乱,云南的矿铜不能正常到达京城,化铸为钱,尤其近两年来,这种情况更是糟糕。比如,正常年份,一贯铜钱,也就是一千文换一两银子。铜钱富裕时,一千二、三百文才换来一两银子。可是,年前我熬蔗糖时,我姨母给我换铜钱,一两银子只换了九百文。清明节前,我家结束熬糖,给工人发钱,这时钱庄兑换,一两银子只换了八百八十文……”
苏澜不说了。因为对于行家来说,这就是点中要害了。果然,她看到老爷子和申玉都激动地对望了一眼。
苏澜又一笑道:“而且我有绝密消息,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年两载,滇乱就要结束!到时……”
她不说了,却看到老爷子和申玉再度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澜抿嘴一笑。前世,铜钱问题就是一个汇率问题。记得弟弟小泽到美国哈佛留学的第一个学期,他们姐弟联手,利用瞬息万变的汇率波动赚得九位数美元的财富,弟弟因此被誉为“华尔街上最年轻的东方大鳄”!
恰好此时,何大婶进来说,午饭已经预备好,请各位入席。
老爷子起身道:“各位请!”又对美娘道,“你去招呼这些叔伯兄弟好好喝一杯!”
美娘会意,知道父亲跟苏澜有话要讲,于是拉拉苏澜的手,微笑着点点头,招呼客人们去了。
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只剩下老爷子、申玉和苏澜。申玉迫不及待地道:“小姐,您有什么内部消息,这么肯定,滇乱马上就会终止?”
苏澜看看老爷子道:“其实,我父亲这次进京,给皇上上了一个《平滇乱策》!而我家里的客人,父亲叫罕岩思,儿子叫罕岩胆,他们可是原傣王的长子嫡孙!是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而目前的傣王只是窃国谋乱者!可谓名不正言不顺!一旦王子回国,又有上国军队护持,登高一呼,一呼百应,伪王罕岩甩一定会土崩瓦解!滇乱平息指日可待!”
申玉听了激动不已。他看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申玉眼含热泪,撩起长袍,跪了下去,还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苏澜躲避不及,已经受了这大礼。她不安地道:“申大掌柜快快请起,小女受不起您的大礼!”
申玉哽咽道:“这真是太好了!老爷子,小的在此恭喜老爷子和小姐了。我们,放心了!”
老爷子道:“好了,快起来吧。去喝杯水酒,跟大家亲香亲香!”
申玉走了。苏澜搀着老爷子坐下。吉迪微笑道:“申玉这么一大把年纪,让你见笑了。”他长叹一口气道,“当年,他家钱庄破产,一家五十多口预备自杀,我出手帮了一把,他就铭记在心了!”
“……我出手帮了一把……”这句话何其熟悉!前世,父亲帮助庄飞夫妻、徐盛宝时,就是这样轻轻地一句话带过:“……我出手帮了一把……”
苏澜忽然心里一热,嗓子眼就哽住了。她双膝跪下,把头放在老爷子的膝盖上,感受着那特别的父爱。
“好了,好了!起来吧!”老爷子笑道:“我们也去吃点东西,我都听到你的肚子在咕咕乱叫!”
苏澜不好意思,搀着老爷子出门,往饭堂走去。路上经过一个房间,看到甘甜正在独自享用大餐,满桌子的珍馐佳肴,她也毫不客气只管又吃又喝。
老爷子也看到了,欣慰地道:“你有这个甘夫人护卫,真是太好了!”他边走边说道,“我再给你派几个人,明的暗的都有。”
苏澜赶紧道:“其实,六殿下走的时候,已经给我留了一个暗卫!老爷子您也需要人手,还得防备着海盗,还有褚望!”
老爷子道:“既如此,我就给你派几个明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