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妈却很坚定地把她的胳膊挪下来:“妈妈还不需要你照顾,你就好好过你的,尽量不要被我打扰到。”
“妈——”她耷拉着脑袋,丧气地喊了一声。
“她已经长大了。”大姨不赞同地说,“舒舒,你已经长大了对吗,暂时还不需要你照顾,如果真的有需要,姨妈会喊你的,现在你就正常上课、学习,手术那天来陪陪你妈妈,可以吗?”
“好!”岑淑慎眼睛一亮,抱了抱妈妈,像她无数次抱她一样,把妈妈抱进自己怀里,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岑妈也似乎从女儿身上汲取了力量,慢慢精神了起来。
*
就像小孩也需要私密空间,大人也需要。
互相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边界感。
当岑爸第二次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买点吃的时候,岑淑慎就知道自己别呆在这碍眼了。
医院很大,里面有一家全家和一家十足紧挨着,关东煮和烤肠的香气漫上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胃已经空空扁扁。
她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很清晰地咕咚了一声,向穿着蓝绿相间的T恤的营业员张口就是一串关东煮的名字,“鱼蛋、玉子烧、魔芋丝、章鱼烧……一半清汤一半辣汤……”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付账的时候她前面已经排了一个人,清瘦的腕骨上搭着两根黑色的橡皮筋,把手机的付款码伸了出去,一双凤眼无精打采地坍塌着,毫无神韵,两颊微微下陷,鼻梁犀挺、唇瓣菲薄,是个好标致的少年郎。
可惜医院里的人群来去匆匆,没有人对他投来过多的一瞥。
岑淑慎张了张嘴没有喊他,在哪里认亲都合适,唯独在医院里,谁也不想被戳破自己瞒住的苦痛。
可他的余光已经瞥见了她,少年微微侧过脸,唇角微微翘起,眼底却流淌着浓稠的情绪,整张脸上像是糊了一层虚假的友好:“岑淑慎?真倒霉啊,怎么每次我倒霉的时候,都要碰见你呢?”
他的口气里没有埋怨,只有自嘲,只是落在听者的耳朵里总会有点刺耳。
岑淑慎有些无辜地瞪圆了眼睛,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
陆唯就像是自觉失言,紧跟着就接了一句“抱歉”,抓着一瓶橙汁的手微微用力,青筋暴起。
“没关系。”岑淑慎摇了摇头,态度很平静,没有突然对他起了过度的窥视和好奇,也没有贸然开口质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虽说这么问的人未必在质问,但一颗尘埃都能在如惊弓之鸟的陆唯头上落成一座沉重的大山。
她伸出手机付了三十多块钱,捧着两大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岑淑慎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问:“你吃不吃关东煮?”
“好呀,谢谢。”陆唯从善如流地应下,先拉开椅子让岑淑慎先坐,这才在岑淑慎对面坐下,拇指和食指揪着签子在杯子搅来搅去,把一块玉子烧戳得稀巴烂。
第二次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