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季通打量了一眼杨暮客放在一边儿的甲胄。杨暮客也不递给他,着实心痒难耐。
走远了,路上没人。季通问他,“这甲胄是给小人的,少爷该是放进车匣之中。”
杨暮客翻了个白眼,“你那车匣里还有一副旧的,这新的暂且留在贫道这里。”
“那少爷也该收起来,放在这座位边上作甚。”
“怎地?本少爷现在想观赏一番,你有意见?”
“自是有的。小人要赶车,这甲胄在一旁令小人分神。待一会儿人多了,冲撞了民众怎么办?”
“那便把你丢进官府去杀头。”杨暮客才说完这话,就看到十字路口一个无头鬼瞎晃悠,心里念了声晦气,掐个引神诀招来土地。他也不吱声,只是拿眼神一指。土地赶紧从地底下拽着那无头鬼的双脚薅进地底。
季通觉得阴风一阵,看着杨暮客掐诀的手。四下打望,啥也看不见。
走了一会到了集市,车子停在背阳处。季通下车找了一个牙人去采买。
第一这车的确贵气,第二他们是鸿胪寺那头来的,牙人还准备坑这些财主一次。但季通拉开车厢的车匣,露出刀柄,那牙人心思即刻纯净了。在这都城没被收去刀兵,是他这牙人惹不得的。
季通与杨暮客在车上等着无聊,季通问杨暮客。“少爷,那晚我用了往生诀,不知那人可回了西岐国往生?”
杨暮客想了下那书里的内容,咂嘴道,“你学那是俗道之法。本来也是请本地城隍庙游神帮忙的法子。我不知你摆阵供奉了啥,若是游神满意,帮你送到西岐国不是难事。若不满,把那鬼魂塞进去西岐国的炁脉就算守约。”
季通听了也不继续问。去过众多道观,甚至还有灵山,遂身上有些灵物不足为奇。可怜那同乡命运多舛,本是富贵人家,落得如此地步。
杨暮客似乎看出来季通所思。“贫道不问你值不值得。但猜的出那人便是有灵,知晓后事,未必领情。”
季通叹了口气,“少爷高人一等,又怎知我等情谊。”
“嘿。你这么说本少爷可不乐意了昂。”
“小人悉听教诲。”
“贫道问你。你与那死人相识否?”
“随其父演武,受过其父照看。算是相识。”
“那贫道不评那人本性如何。便说此事因由。他家道中落,落难他国,卖身养家。是否?”
“是。”
“寻个卖力气的行当不可活否?重新开始种田务农不可活否?何以卖身养家?他将自己卖了,本就是最差之选。”
“这……或许真的走投无路了呢。”
杨暮客听了季通的话冷哼一声,“走投无路卖身于拳馆?那拳馆的掌柜言说签了合同假赛,待来年捧他成角儿。你能说他没抱着一鸣惊人的心思?便是落魄了,亦有投机取巧之思,欲走捷径。被那现任冠军嘲讽两句,违反条约,赔不起罚款而自戕。依贫道来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继续阅读
季通听完羞臊不已。少爷说得没错,那小子若是还活着,怕是要愿他多管闲事。于军中便已经知晓长官之子是个有心气儿的。但没成想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小人知错,为此得罪了那行会实属不该。”
杨暮客撇嘴,“哪里来的得罪之说。人家真的在意么?若真的在意当下已经吃了官司,上门说情作甚?你可曾赔了一文钱给他们?”
“这……玉香姑娘说了臻园商会掌柜和一个道士来问罪之事。”
杨暮客眯着眼睛,“你当他们是来问罪的?”
“不是么?”
“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们平白无故得罪贫道作甚?这些腌臜货是顺杆就爬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