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念。果然念完了觉着身子一轻,跟光腚没穿衣服似得。
“前边儿带路。”
“道长跟好了昂。”
这俩泼皮本是乩童的命。何为乩童?非常人也,灵媒也。
两个泼皮。一个是幼时高烧,烧坏了脑器,神思不能定藏,游走不定。一个是先天脑器残缺,没生爽灵。
乩童一定是傻的吗?不是。但傻的一定易惹精灵。因为精灵要借肉身行事。心思健全者怎愿出借肉身?便是借了,性命亦难相合。
果然,没走多久,三人来到了一处荒村。
泼皮甲大声喊,“李老头,咱们村来贵客了。”
那李老头是个没化形褪了横骨的蛇精。猫在村头坟地的棺材里,不敢出来。
杨暮客手中掐诀,障眼法懵了两个泼皮。
那蛇精见躲不过去,从棺材里钻出来。
“小妖见过道长。”
杨暮客开了天眼打量蛇妖,“你养着他俩想做功德?”
“是。”
“乩童之命,若入其神,则灵性相生。已算不上天地功德。”
“不是……”
“到底是不是?”
那蛇妖慌了神,“小妖就是想学着做人。这村子人口迁徙,土地也跟着走了。我占了剩余的香火。也才十一年。”
杨暮客冷笑一声,“迁徙不迁坟?”
蛇妖盘成一圈儿,缩成个弹簧。它吐着蛇信,“咱也不敢害人,那不孝顺的就是没迁坟。那棺材里埋的死了一百多年了。他就没人祭祀。”
“那这两个乩童哪儿捡的?”
“老大本就是这村里的。爹妈上山踩塌了山神的宅门,晚上那一家撞客。这家子又穷,带着病做工。死了,剩了个娃娃可怜。那老村长送到我那蛇山,给我吃……”
“为何不吃?”
“不敢……”
杨暮客嗤笑一声,“敢养乩童,却不敢吃人?就这副胆色也想修成也神?”
那蛇精吭哧瘪肚,半个字蹦不出来。
杨暮客从袖子里抽出那四尺长的桃木剑,老蛇吓得团成一团。
“道士饶命,道士饶命……小妖可不曾占过他们身子,他俩不过迷了心,小妖还指点这俩憨货去农庄寻活做。”
“一个文乩,一个武乩。寿命也不过还有十余年。此地的城隍此时不管,但贫道历来有防患于未然的习惯。若等你占了他俩身子,混到市井之中,那才是贫道愚蠢。”
蛇精趴在地上大哭,“哎呀……道士爷爷饶命。小妖不敢呐……没地方去,小妖只能窝在这荒坟里……周上国气运相压,入不得。北边有冰夷的大宅,咱们不敢近了,南边有灵山,有道士,也不敢去。这昭通国过去十多年还一直捉妖精,小妖精救了老大,好歹也养活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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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手持木剑听着,觉着还挺有意思,但它话也说得没错。若吃了,那当时便错了。但没吃,还养了十多年,虽然以乩童之法养,但给了这生命活着的机会。单是活着,已是不易。
杨暮客继续问,“昭通国为何捉妖?”
蛇精赶忙答,“昭通国主是周王的舅爷,周上国主三十多年前让昭通国杀妖练兵。昭通国吃过人的妖精被杀得差不多了。”
“所以那村长送到你嘴边上你也不敢吃,对吧。”
杨暮客俯视着那蛇妖,仿若遮天蔽日一般。
“对……”
“贫道呢,论迹不论心。你身上没有功德,还占了过去土地神的法坛,偷人香火。贫道也不是正法教的修士,没什么律法惩戒你。但你养了两个乩童,贫道说你蛊惑人心,不冤枉吧。”
“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