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依然是小小的一只,其实并没有瘦,但也没有胖,和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区别,拎起来也依然像是小玩偶。
却好像又有些区别了,是什么呢。童磨问自己。
他把凛光抱的更近一些。
是那双眼睛吗,男孩儿那双眼睛已经可以隐藏,这时候面对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人类;是这张脸吗,脸上的表情更鲜活了,即使没有表情也不再像是小木头人;还是说,是那比女人更有营养的血肉所散发出的诱人味道呢,他闻起来似乎,更好吃了。
“凛光,稍微,比以前强了一点吧。”
距离悄无声息的拉近,鼻尖贴在颈侧,在獠牙露出前,童磨被捂住了嘴,是一只小小的手,轻易就可以被咬断,但童磨觉得这很新奇,所以只是放任自己被阻止。
“童磨阁下。您这样会被惩罚的。”
迟到的是童磨,但凛光觉得真正迟到的是童磨的脑子以及他的自制力。
曾经被惩罚的经历似乎已经被这位忘的一干二净。
“小凛光是在担心我吗,我好开心啊。”
被捂住的嘴一张一合,声音有些模糊,冷气铺在掌心,凛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总归没移开手。
熟悉的一声,熟悉的一幕,不过这次不是发生在背后而是发生在眼前。
就和猗窝座曾经说的一样,他负责捂住嘴,而猗窝座会打碎那颗脑袋。
而也像是他所想的那样,血果然溅了一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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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惩罚还不够你长记性吗,童磨。”
猗窝座的手没来得及收回,凛光只听见长刀出鞘时铁器碰撞划蹭的一声,一只手就脱离它的主人掉落在地面。
甚至连血液飞溅的水声都要慢一步。
“猗窝座......”
没人注意到黑死牟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凛光只隐约窥见那只长刀入鞘时黑死牟按下的动作,但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把刀到底长什么样。
“以下......犯上......”
“啊——黑死牟阁下不必如此生......”
童磨的话说了一半,凛光看着那颗刚刚长出来的脑袋现在完完整整的滚落在地上,缓慢的眨了眨眼。
“啊咧?”
“童磨......”
凛光被一只手提起,精准的抓住后衣领一提一拽,他的身体就脱离了童磨的掌控。
“屡教不改......”
所以到底是以下犯上的罪名其实没有屡教不改来的重,还是黑死牟其实也不太喜欢童磨?
凛光的脚掌重新触碰地面,脸上的血液顺着脸颊的弧度滴落在地板,他随手抹了一把。
嗯,黏糊糊的,是不喜欢的感觉。
——
“无惨大人到了。”
鸣女的声音将死局打破。
齐刷刷的扑通一声,是膝盖触及木制地板的声音,凛光也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一边,除了熟悉的那群人,他这次还见到了一些陌生的鬼。
抬眼扫去,比平时偶然见到的那些鬼要强一些,但不如上弦的强,凛光歪着脑袋微微俯下身,窥见了那些鬼眼睛里的字。
啊,是下弦。
“凛光。过来。”
男孩儿的小动作被轻而易举的注意到,一群跪在地上的鬼心里各怀鬼胎,但只是粗略的扫视,凛光也能猜出一些,幸灾乐祸的、稍显担忧的、略显不满的,都有。
但被点名站起身走过去的男孩儿并未被立刻捏碎脑袋或者撑爆身体,手掌拂去满脸的血迹,下巴被勾起。
无惨对上那双眼睛,鬼的竖瞳被隐藏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