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朝楚王室众人笑了笑,她的目光恰好落在芈犹身上,结果被秦国来的探子见了。
“原来如此。”芈犹见她说着,这才从怀中拿出一道密令,上面是咸阳李斯的手令,上面明显透着对他的杀机。
嬴政果然是个很记仇的人。
“要知道,荷华与您并无仇怨。”
“公主想做什么?”
“并非我想做什么,而是大王的选择。您觉得去当一个闲散逸尘的富贵人家,是否比做危机重重的楚王要好?”
芈犹悠然地举起杯爵,他一手接了帛书,虽然心中正是此想,但天然的贵胄思维,不会让他看起来像是在求人。“所以公主的意思这是不想听你父王的要求杀寡人了?”
许栀笑了笑,“要杀大王的人很多。不止是我与父王。”她沉思一会儿。“大王,容夫人不想死,您的儿子芈心对我敌意甚重。我不认为您会在我嫁到楚国之后,会让我安全。”
芈犹终于知晓他选择来谈,已然是被嬴荷华套死。
“公主要什么?”
“我要大王身边的景氏大巫。”
芈犹沉声笑道,忽然觉得她到底是十六岁,并未将交易能上升到与国的利益瓜分。
“原来公主只想解婚盟之书。”他又道:“寡人提醒公主,寡人那王弟并非真心交托之人。”
许栀默默点了头,“在此之前,您首先是楚王才有权力予我此人。”她于檀木大门前回首,“您放心,负刍这边您只需要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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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朝会下了,李斯回到府中,看见从楚国陈郢回来的儿子,他这才明白,嬴荷华临走之前要走他的手书意在何处。
实际上,密阁消息甚广,秦国朝内多数密谋之臣已然知晓楚国公子负刍有密谋叛乱之心。
而咸阳想要暗杀的人,一直都是那个有氏族支持实权的公子负刍,而不是芈犹那个空架子。
碍于屈、景、昭、项、等大族因王之死而聚合成兵,暗杀从来都是下下之策。
至于派人去行宫刺杀,无非用来恐吓楚王。
此番嬴荷华此去楚国,正好起到了这个作用,令芈犹感谢秦国之援助。
——
颍川郡城父路上,楚章华盖轩驾,逶迤成连。
城父在春秋初期属郑邑管辖,历经战乱分属,归于韩,再归于秦颍川郡治下。
楚人、韩人与秦人皆在此地生活。
故而昌平君选择于此,也有繁杂多变,易于起势之说。
在现代,由张良之因,许栀不乏路远来过张店村。
名义上颍川郡叛乱之后,暂代所辖还是李斯。
李斯没有见到,没想到,在城父,许栀最先见到的人会是扶苏。
平顶山千百年未变葱翠,月色笼罩在扶苏的身上,如泛起烟雾,仿若谪仙。
美好如斯,温润如玉的容颜。黑夜覆盖了他的眼睛,令她不曾发觉他眼眸中些微变化。
长大了,她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去抱扶苏,但还是不改扯他袖子的习惯。“王兄。”
她在她父王面前的心智大多蜕得干干净净。
只有在扶苏面前,她还能捡回一些‘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懵懂。
去了楚国一段时日,小妹的妆发有所改,夺目之色的钗环从发鬓淡了不少,绾在一侧的长发用缀了珍珠的青绸交错于间。
不改的还是她性子中的娇横。
“我让李监察保护你,他可有做到?”扶苏淡淡地笑着问。
怪不得李贤不说城父现今是谁,如果她知道是她王兄,说什么她也不会让负刍跟着送她到此处。
殊不知,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