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神隐之后,中原列国顿时失去了这位“兵家新秀”的传奇,甚至墨家对这位“少子”的消息也知之甚少。
墨家钜子孟胜,延续墨家在楚国根基较稳、人望较高的特点,将墨宗设在了神农架的大山之中,更增添了墨家的神秘性。
但孟胜与楚国的阳城君关系莫逆,特别是受“墨家少子”俱酒关于墨家要“勇于斗争,积极入世”思维的影响,很长时间内,都居住在楚国的阳城。
此时的阳城,俨然像老墨子时代的鲁阳一样,成为墨家新的中心,但孟胜对整个墨家的领导力却与墨子时代相差甚远,孟胜也只是勉力维持着墨家大厦不倒,难有进一步的作为。
墨辩堂在公尚过的带领下,向往齐鲁的文风斐然与思想开放,大部分时间居住在齐国的临淄,齐国也成为墨辩们传播墨学的前沿阵地。
墨辩堂的理念,仍寄希望于诸侯国君主,希望能成功说服诸侯采用墨家的治国理念。
墨侠堂在魏越领衔下,仍然坚持游历诸侯,继续尚义任侠,锄强扶弱,将原来的墨守力量和墨侠主体团结在周围,经营墨家在诸侯国的秘密结社,在底层民众中颇孚众望,拥有一定的群众基础。
墨匠堂则在俱酒的带领下,西入南郑,计划以一邑之地,去建设一个墨家思想治理下的理想社会。
俱酒在南郑对墨家学说多有改良,并利用墨家的“尚同”思想广为征伐,这些实践如果被那些墨家的老骨头知道了,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故而俱酒只说不做,也不与墨宗通任何消息,就是悄悄地发展,宣扬的不要。
墨宗这边也不太清楚这位“少子”究竟搞出了多么大的动静。
此外有一个特殊情况:楚墨中的一部分墨侠,在年轻一代邓陵子的主导下,尊被墨家处分过的管黔滶为首领,处于半分裂的状态,对墨宗的命令干脆“听调不听宣”、“能请不能派”。
这一派墨侠,过分强调绝对的公平正义,反而走入了另一个极端,以非常主观的个人感受来判断世间的正邪,采用血腥的手段暴力解决问题,并希望用侠义精神和手段来治理社会。
这一派墨侠,已然显露出“无政府主义”的苗头,他们扶助弱小与对抗欺压的手段则是刺杀与暴力,堪称战国版的“V字仇杀队”。
这样的组织,肯定是不受官方喜爱的。
如果说老墨子在世时,楚国上下还给墨家留三分颜面的话。那么孟胜执掌墨家之后,这种尊敬感已经不复存在。
而且这部分墨侠还与墨宗若即若离,更不受楚国各级官吏待见,视之为威胁官府统治的不稳定因素,受到各个层面的打压。
单纯官府的打压还则罢了,战国“V字分杀队”的主观臆断与暴力手段,在战国这种民智不开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达到唤起民众的目的,反而被普通民众视为威胁,而心生恐惧。
无奈之下,管黔滶、邓陵子带领这部分墨侠,溯江而上,进入巴蜀之地。
一直以来,俱酒想让墨家与唐社渗入巴蜀,待自己进军巴蜀时,希望这两大组织能够像在中原地区一样,提供一些秘密的帮助。
但是战国时代,地理的阻碍因素太强大了,加之不久前与青氐发生的一系列战斗,渗透巴蜀的计划始终未能取得进展。
但他不知道的是,反而是管黔滶一系墨侠,沿江而上,进入了巴国,渗透到了蜀国。
管黔滶的“V字仇杀队”虽然特立独行,但还是绝对认同墨家的理念,只不过是行事过于偏激与极端。堪称墨家的\"原教旨主义\"。
这些都为“墨家少子”未来进军巴蜀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只是搞不清楚墨家的\"原教旨主义\"派,与\"改良主义\"派碰撞以后,会激发出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