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简陋的“远口镇”牌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过往的大巴车招手即停。
路面坑洼不平,两侧是未开发的山体,这个时节还冒着苍绿色。如果遇到暴雨天气,这里会异常凶险。
叶烬掏出手机,好在还有信号,正想打开地图看看时,一辆三轮车停在了身侧。
皮肤黝黑的大哥操着一口方言问,“去哪里,用车吗?”
叶烬观察了一下人和车,说:“去坡下村。”
大哥爽朗道:“五块,上车。”
叶烬长腿一跨,迈了上去。
“敞篷车”随即出发,在不平坦的路上顽强颠簸,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叶烬蹲坐在狭小车棚的矮板凳上,黑发吹得凌乱。
小小的车,大大的人,就这样一路颠去了村里。
天黑了。
叶烬站在路口,从口袋掏出十元钞票递给了大哥。
“哎呦我没有零钱,找不开的。”
“你都拿着。”
他又随手拿出一包烟,“你一直在镇子里吗?”
大哥接着烟乐呵道,“是啊,我从小在这边,四十多年了。”
“有一家姓全的人家,听过吗?”
大哥忽地面色一变,“哎呦你怎么打听他们家。”
“怎么?”
“都嫌他们不吉利,之前好像是田头村的,搬过来八九年了吧,也不和外人打交道,突然就死求喽,你说说。”
“怎么死的?”
“半夜灶里的气毒死了喽,他有个儿子本来都考上大学喽,也是不容易的,精神出问题了。”
“他另一个儿子呢?”
“什么另一个?”
“他们家不是两个儿子吗?”
“哪有两个喽,”大哥嘴里叼着烟,“就一个,一个都快养不活了。”
叶烬拧眉,“一个??”
“对啊。”
“你见过吗?”
“没有。”大哥摇头,“他们住的偏,平时也不出门,他儿子在镇中心上学,好像周末才回家。”
“你没有见过,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是有邻居的喽,肯定还是要聊天的嘛,高中读完就考上大学了嘛,大家当然都知道了。”
叶烬问:“他家在哪个方向?”
大哥抬手一指,“前头,你使劲走,看到一堆草垛子,往西走,最后一户就是他家。
“你是外地人吧,你可不要过去啊,不好的。”
叶烬点了点头,三轮车调转方向开走了。
村里小路交错,没有路灯,偶尔有亮光,是村民安在羊圈和牛圈的灯。
叶烬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那堆草垛,转弯往西继续一刻钟,前面出现了三户人家。
院子之间离的不近,他经过时往里看了看,大门掩着,一米高的土墙遮不住院内光景。里面没人,鸡和羊时而叫一声,到处都弥漫着草地和牲畜粪便的气味。
空落落的村子终于到了头,叶烬站在最后一户小院前,目光穿过稀疏的篱笆,落在那几间黑沉沉的房屋上。
仿佛沉睡的怪物,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死过人的房子他不是第一次来,叶烬从包里掏出手电,镇定地走进去,推门,灰尘在光线下飞舞。
屋里陈设极其简陋,一张旧木桌孤零零地摆在中央,桌上地上落着厚厚的土。
他又迈向了隔壁的屋子,门扉轻轻推开,同样一股陈旧的气息迎面扑来。门口有一个做饭和取暖的灶台,往里靠墙有一张床,床架看上去摇摇欲坠,已经濒临散架。
叶烬就这样拿着手电筒里外绕了一圈,半小时后敲开了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