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落泪不止!
君辱臣死!
都拔的所为,不就是给原本不可一世的广皇帝,一计狠狠的耳光?
那这一耳光,又何尝不是打在众位目空一切的臣僚们脸上?!
“陛下,暂且宽心,杨子灿、吐万绪、鱼俱罗等,已经将突厥主力,阻止在楼烦、马邑!”
右仆射萧瑀,做为广皇帝的近臣,一直陪伴在皇帝身边不离左右。
“陛下,臣誓死保卫雁门城不失,一定能坚持到勤王大军的到来!”
樊子盖也出言宽慰广皇帝。
现在,也只有萧瑀和樊子盖二人,力主坚持待援。
坚守的时间越久,就能越为勤王大军和北阻大军赢得宝贵的时间,从而才有内外合击打破突厥军队的包围。
“王仁恭、李靖等人,奋勇作战,现在马邑郡尚无城池失手之事!”
血染战袍的宇文述,从门外冲进来,拿着刚刚收到的战报,对委顿的皇帝说道。
“再有五日,各地勤王军队近十五万,就将到达雁门城和崞县城!”
“臣再请陛下早做打算,以精兵突围而出,与北来各路勤王大军会合!”
说完,已经亲自上城指挥守城军队抗敌数日的宇文述,“扑通”一声跪倒在广皇帝的御座前。
六十八岁的宇文述,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
这位虽然贪财好礼,但对广皇帝无比忠诚的左卫大将军,满脸憔悴和担忧。
是啊,并非将军无能,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缺兵啊!
这都是大隋君臣上下,长期低估东突厥都拔可汗意志和实力,种下的恶果!
谁也没料到,衰弱的突厥人,竟然会来了这么一出!
是啊,他们已经忘记,死蛇也能咬死人!
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只被打瘸了的漠北苍狼!
“糊涂!万万不可啊,陛下!”
另一位老臣苏威,也“叮咣”一下跪倒在地。
“陛下乃万乘之主,怎可轻易以身犯险?”
“敌精于野战,我长于守固,突围正中敌人下怀,这是以我之短对敌之长!“
“万万不可!陛下,臣冒死谏之,固守待援!”
“臣附议左仆射之言!“
……
“臣附议徐国公之言!“
……
“扑通!”
“扑通!“
一时之间,臣子们跪了一地,其主张各异。
“父王——”
蜷缩在广皇帝怀中的赵王杨杲,看着发呆的广皇帝,怯怯地的提醒道。
广皇帝并没有睡着,而是他看到年老的宇文述的模样,一阵失神。
“爱卿,你且起来吧!现在我等率领精兵脱围而出,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如果朕走了,大家都走了,这城中十多万军民该怎么办?天下人,又如何评议你我这帮大隋君臣?”
“不是不可走,是不能走啊!”
声音虽然低落,但广皇帝坚守的意志却相当明确坚决。
听了此话,宇文述、苏威、裴蕴等人,便不再坚持各自意见。
只有内史舍人封德彝的眼中,闪过一阵失望、急躁和不安。
但他的确掩饰得很好,没被任何人发现异常。
且隋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