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那些已经跑进我粟末地的人,那还未进入的牧民和牲口,也不知道多少?”
“你不能一句自生自灭就了事,我粟末族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啊!”
“况且,我收留室韦的难民,也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如果有一天,你突厥人反悔了,叫我粟末地放人,这岂不是让我人财两空,还要担负族人的骂名?”
阿布契郎说得很为难,但也说得有点点道理。
“那你到底想怎样?请直接告知,我等的确有要事啊!”
迟吉奢按捺住心中的焦躁,低声下气地说道。
“我的想法简单,”
“既然我现在吃力不讨好,接收大量室韦难民,但总归是替你们擦屁股。”
“所以,你们得为当地提供一些粮食和饲草,以便能让我们勉强救助那些难民,不至于发生天怒人怨的人间惨事!”
迟吉奢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
其实他这人心地还算良善,算是突厥贵族中少有的能体恤民苦之士。
但是,汗国的许多事情,并非是他这个大可汗弟弟能决定的。
“也好,只要数量不多,我大军粮草可以分出一些,算是我突厥对他们最后的一点恩赐。”
“还有吗?”
“大叶护,我先替无数分雪中求生的室韦牧民,向您的仁慈表达谢意。”
“另外,你也能想到,贵方大军一旦撤离,还不知道有多少难民蜂拥到我们独山口。”
“这收留吧,人虽然不多,牲口也少,你们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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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容易造成外交纠纷。“
“这不收留吧,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那可是活生生的命,传出去你们突厥、我们大隋和粟末部都不好听啊!”
“如果那样,大叶护,咱们都是贵族、头人,那以后还有谁愿意为我们牧羊、交税、种粮食啊?”
“另外,我们都知道,室韦人跑到高句丽去的人最多,想来突厥王庭也不愿意招惹。”
“那也算了,可是你们也总不能让我们粟末部,这样一直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一番话,直说得迟吉奢张张口,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哧了半天,大叶护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小族长实在讲条件。
“那依头人的意思,我突厥该当如何?”
“简单,你们得白字黑字说明,我粟末部现在救助和收留室韦难民,是仗义出手,况且已经得到贵方谅解,无论流入多少,俱是自由。”
“至于以后,这批难民是留是走,得听他们自己的意见。”
“况且,如果向往突厥汗国的荫庇,我们也绝不拦着,只是到时候需按日计算人和牲口的照顾费用即可。”
“如何?”
阿布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口说出自己的意思,全像是商量的口吻。
这话说得十分在理。
立时,让营帐内的隋朝、突厥两国的将官眼前一亮。
你看看,人家也不贪图人口和牲畜的便宜,之所以收留全部是仗义而为,也不限制等将来情势和缓后再回去。
迟吉奢回转身来,与后面的随员讨论一番。
不一会儿,讨论完毕的迟吉奢对阿布契郎说道:
“头人说的甚是在理,”
“吾代表突厥汗国,可以答应头人的提议,愿意出具文书说明此事。”
“等将来平息叛乱,我们再行商议回归的事情。”
然后,他向大屋作和管食吾说道:
“太守、将军,不知两位可否同意这样处置?”
当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