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次高低得让他给自己不少好处,补偿这些年来遭的罪。
它低低的笑了两声。
明明没有五官,声音却也是从头颅里发出来的。
它说:“既然小禾已经找到我,那我自然要和你见一面的。”
说罢,它微微侧身,让出身后那个几乎垂直往下的大洞。
它说:“我就在这下面。”
可能是多年以来,对事情的预感,让殊禾感受到不对劲的地方。
但两人斗这么长的时间,面子上还是不能输。可能接下来还有比那妖物更难打的东西会出现,想要考验她。毕竟往年以来,这厮一直干这种没人性的行当。
于是殊禾转头对它冷嘲热讽:“这么多年,难怪我找不到你。原来躲在这地底下,也不怕你那一身老骨头得风湿。”
“说不定呢。”
没有记忆中的斗嘴场面,它语气依然温和。
“走吧,关于这些年的事情,你也有权利知晓。”
两人下去之后,和殊禾打架的妖物在天空盘旋了两圈之后,重重落下来。落在方才它火球砸出来的大坑内,坐了下去。
它将自己的身躯盘在一起,头颅靠在自己卷起的尾巴上。
黑色的绒毛下,原先猩红的双眼只剩下棕红色。嘴巴张了张,口腔内发出动物的呜咽。
它看着远方,眼中满是悲凉,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低低呼出的声音,似乎在呼唤远方的主人。
但主人没有如往年一般前来,抚摸它的头顶,进行温和的安慰。
它等得太久了,不知等了多久。久到最后,在清晨的日光照在它身上之前,它于原地化做一块高高突起的山丘,再没了声息。
殊禾跟随它一路往下,看着漆黑的周遭,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愈演愈烈。
她隐约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
殊禾想询问在前方带路的那个人形物体,但它硬是一声不吭。即使殊禾有意和它进行交流,它也并不回答任何问题。
殊禾挺无聊的,一路上,难免想起一些曾经的事情。
殊禾的小时候,其实也算不上难过。
毕竟人间那时候,谁家过得都不如意,偏向也是很正常的。而自己又不爱说话,所以从小就不是家里关注的那个。即使两个女娃娃,嘴巴甜,会说话的姐姐也比自己更受到关爱。
外城来了亲人,也是夸姐姐嘴巴甜长得端正大方。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像是家里没有这样一个妹妹一般。
殊禾不曾有过半分怨言,在语言和行动上,选择帮爹娘分担一些粗活,想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可他们不曾注意,只是觉得这是应该做的,没有对她多说过半句话。
这样条件生活下,长此以往她变得不爱说话。于是爹娘嫌她哑巴,更不愿意搭理她,形成闭环。
这样沉默不讨人喜欢的殊禾,在七岁那年第一次看见如画一般,俊美艳丽的男子。
那是殊禾第一次见他。
他当时依靠在一棵,半边枝干都倾斜进湖水的柳树上。酷暑难耐的夏季,手中拿着一壶烧得绯红的铜桶,看着就不像什么正常人。
路过的人们一个个薄纱汗衣,无不转头,看向这个反季节的奇人。
殊禾当时刚卖完一箩筐的菜,累的满头大汗。她坐在一个供歇脚的区域,一遍遍的拿一个比她人还大的簸箕扇风。
她看见这人也觉得稀奇,但耐不住是真好看。再加上那时候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殊禾,在第一眼就被他的气质吸引了。
兴许是殊禾看得太久,依靠在柳树边的男人最终注意到街边的殊禾。
他招了招手,示意殊禾过去。
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