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一天天过去,乔桥并没有刻意打听素商、素文的事情,只听春夏两个小子言谈中带出素商素文的后续。
素商因完璧之身,纳给了楚家商铺中原先便爱慕着他的一面丑却能干的小管事为侍,而素文虽是活了过来,却至始至终不愿在嫁人,求得楚宣在楚家家庙里出了家。
在门口守着的夏儿说完这些,小心谨慎的往屋内看了主子一眼,不好意思的嗫喏道“少爷就是面冷心善,要是搁旁的府里,这样背主欺上瞒下的仆人,杀了也不为过。”
“是呀!少爷不容易,偌大的楚家需要他支撑,老祖宗年岁已高,外面的商人多是欺他男儿身,若是性子软糯温吞的,楚家早就被人吞的干净了。”春儿赶忙接口,小眼神不停的偷瞄着主子的表情,见她背坐在梳妆台前,一时也拿不准心情如何。
“少爷脾气差了些,好在还是记挂着咱们主子的,前段时日怕蚊虫扰了主子歇息,特意配了草药熏屋子。”
“何止,少爷晓得主子不耐热,把内院一池子好看的香荷挖了去,换成了普通的荷花,就是想着主子能吃到脆藕败火气养身体。”
乔桥心中动了动,歪头瞥了眼门口吹捧着楚宣的两小子,轻咳几声,“是谁给你们什么好处了吗?吹楚宣的彩虹屁也应该当着他的面吹。不是我打击你们,那脆藕是孙大夫原先交代的,楚少爷辣椒吃太多了内火旺,需要败火的是他。”
“主子,哪有什么好处,小子们也是希望您能和少爷恩恩爱爱,别再为了乱七八糟的人伤了感情。”春儿实话实说,打心眼里他们这些伺候主子的下人看不起素商的行径,想爬主子床寻出路的确实不少,但敢挑唆主子夫妻感情的着实不多,况且他是一盆污水泼在了主子头上,主子的身份毕竟特殊,上面还顶着个利害的祖母。
素商自以为聪明的做法,不但自己没讨的好处,竟凭白让主子跟着遭误会受委屈,简直堪称损人不利己的典范。
夏儿更是壮着胆子劝着,“主子,您别怪少爷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最不值当的。”
乔桥默然无语,总归她性子软和,不忍心斥责两人,只道“没有什么气不气的,没有感情何来伤了感情,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是好意,往后的日子他要是不苛刻挑剔,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又不能离!最后一句乔桥暗自嘀咕。
两个小子对视一眼,悄悄松了口气,他们确实是领着劝解的‘命令’来的,但也是打心眼里盼望主子在楚家能过的松快惬意,如今少爷需要一个台阶,主子愿意递那便最好不过了。
当然,少爷没有出大错,否则他们定不会帮衬着少爷,谁是他们的主子,四个年岁不大的小子心里门清。
乔桥一时心情复杂,或许今天这一出是楚宣通过春夏送来的一个示好信号,也或许是这些下人自作主张。
不管是哪一种,她明白之前的一切有的是源于误会,有的则归根结底源于楚少爷嘴欠的天赋,怎么面对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其实她也没想清楚。
乔桥鼓着脸心里哼着,除了开怼似乎也没什么别的相处方式了。
将红檀木木梳丢在梳妆台上,她对照着人影朦胧的镜面看了看梳的乱七八糟的发型,不甚满意的叹口气,手笨要是一种天赋的话,她一定天赋异禀。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唤春夏进屋,心底算是对正当年的少年仆从们起了戒备心。
拆了发辫,随手挽了个低低的斜丸子头,碎发随意的散落在鬓角耳畔,少了几分古意多了几分懒散,暂且应付着。
正想着出门,远远听秋儿跑了过来,喘着气通报着,“主子,表姑小姐来了!少爷已经把人迎到前厅了。”
表姑小姐?
乔桥不解,一边迈过院栏一边问道,“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