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刚才来时的模样,一定是杌爷吧?请问您有何吩咐?”
“嗯……”杌子点点头问道:“敢问这位大哥,你们为啥连这里也守着?”
那人慌忙摆摆手笑道:“在杌爷面前可不敢称大哥!小的叫丁六眼,是上头安排让兄弟们来伺候爷的。大当家的说了,这小屋里住着您的恩人和朋友,让我们一并长好眼!”
这丁六眼二十多岁,比杌子也大不了多少。细长脖子小脑袋,人倒是蛮机灵,瞧瞧杌子的脸伤关心问道:
“要不,我给您弄点药去?免得被冷风一吹再冻伤喽!”
“不用。”杌子摆摆手,然后报之感激一笑解释道:“俺叫你过来也没啥事,只是问问。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有啥事杌爷您尽管吩咐!”丁六眼回一声鞠个躬退了回去。
等杌子重新关好门转过身来,这下张三疯可不得了了,一挺瘦胸脯端起了酸架子:
“嘿嘿,想不到咱老臭蛋也有人给门外站岗的这一天!呸呸……是山人张三疯……呃,也不对,老子叫张惜才!哈哈,这真是《阔大奶奶听善会戏》吖啊哇……”
他一得意又疯起来,捏着腔调比着兰花指唱开了戏:“忽想起昨日庵中请善会,她说是娘娘圣诞小衲恭迎,伊——吖——
“清早起,仆妇丫鬟来伺候,扶侍着梳头净面把衣更。这佳人吃茶已毕忙梳洗,妆台对镜整花容。全无半点尘俗气,打扮的个风流穿戴的恭……围一条南绣堆花天蓝手帕,挂镜儿一轮秋月穗头儿红。拿一根银锅玉嘴竹节烟袋,大底荷包是凤绣龙。传出去大奶奶上庵中出善会,众家人套车预备谁敢消停……”
他一边唱一边作上车骑马状,满副滑稽相出了门口,杨心花喊也喊不住,引得路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看啥子看,冲撞了哀家全罚你们上街不能穿衣服!”
张三疯疯疯癫癫指着众人一通斥骂,眨眨眼立马又变成正常人的模样,回头冲杌子招呼一声:
“走啦小爷,咱们这就去拜会那位仁德万慈的杜大当家!”
他说着甩开胳膊就往南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再往北走,如此一阵折腾这才摸摸后脑勺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乞丐高叫:
“丁六眼何在,头前带路,摆驾丐帮总部!”
先前那个叫丁六眼的年轻乞丐见他喊自己,忙迎上前应一声:“您就是疯爷吧?您这是……”
张三疯见他发愣,不由生气催道:“忒不灵犀,摆驾不懂吗?”
“呃……”丁六眼傻起眼望望杌子,投来为难的眼神。
杌子连忙解释
道:“是这样,多蒙杜大哥照顾,俺俩想去拜会一下,麻烦您给带个路。”
“哦,是这样。”丁六眼这才明白过来,应道:“行,全停您吩咐!”
不过他随即又笑道:“只是,这黑虎山点香堂离这里可不近啊!要不我去街口上打个出租车吧?”
“打出租车……”杌子一怔,不由得摸摸衣服口袋。
他今早出门说要去拜访大哥杜仙斋,梁奶奶特意塞给他二十块钱,要他不要空着手去,从街上给人家买点礼物。钱虽然不多,可却差不多是自己和奶奶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眼下乍一听说要打出租车,他知道自己和张三疯都是囊中羞涩,不禁摇摇头尴尬一笑,“不必了,俺俩习惯走路。”
丁六眼瞧一眼他的瘸腿,悄声道:“车费您不用操心,大当家的有话,您这里的一切开支都可以找帮里报销!嘻嘻,有车不坐白不坐……”
不料他话没说完,杌子一抬手止住了他,摇着头深深叹道:
“既是这样,那车俺就更不能坐了。你想,一是咱们都是穷人出身,事情又不着急,多走几步路省下的钱够买好多馒头呢!再一个,俺和杜大哥是私人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