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承下了马车,脸色沉重。
今天右相还特意地过来问了问,一看右相那张装着关切的脸,姜寻承就恨不得踢了这老东西一脚。
说什么关心他,分明就是看好戏的样子,看自己的好戏。
眼底一片阴沉。
这事他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在皇上松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只能走这么一步,这是皇家父子都同意的,要的就是自己一个借口罢了。
皇子不愿意担这个有背礼部的名声,就只有自己了,偏自己还不得不这么做。
“相……相爷!”怯生生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姜寻承在大门前回头,看到一个头上包着一块布的妇人走过来,苍白着脸,含泪看着他,声音带怯却是熟悉。
顾姨娘?
看着比以前苍老了许多的顾姨娘,穿着粗布的衣裳,就仿佛是府里的仆妇似的,哪里还能见到往日秀丽的模样。
“你来见我作甚?你如今已经是一个出家人了。”姜寻承冷哼一声,不悦地道。
“相爷,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顾姨娘激动的上前一步,姜寻承往后连退两步,伸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不用过来了,说说你想做什么?你现在是一个出家人,说什么生生死死的事情,若是让淮安郡王知道你又跑到我这里来,必然饶不了你。”
“相爷!”顾姨娘眼泪一串串地落下。
“说吧,有什么事?”姜寻承冷声问道,眼底一片寒意。
“妾……妾身不想呆在庵堂,庵堂太苦,相爷……妾身……妾身再这么下去,会死的……”顾姨娘没再逼近,哭倒在地上,“相爷,妾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如今在这庵堂,被人看管,还被人打骂至此。”
顾姨娘说着,伸手拉起袖口,胳膊上一片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姜寻承压下眼底的厌恶,沉声问道:“你想去哪里?”
“妾……妾身想去孙家的祠堂……”顾姨娘结巴了一下,满脸渴求的看着姜寻承道,她这一次偷偷过来,也是真的豁出去了。
“行了,我知道了,会让孙氏一族尽量把你接走的。”姜寻承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已经由安太夫人接手,既然主动接手,表示这事不难,是可以做成的。
顾姨娘提起,他就当一个顺水的人情。
“相爷……”
“还有什么事?你如今是女尼,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姜寻承不耐的道。
“相爷,寒哥儿……寒哥儿为何……”顾姨娘喃喃自语。
“寒哥儿的事情,你不知道?”提到这事,姜寻承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冷声反问。
“相……相爷说的是什么?”顾姨娘哪敢承认这个,矢口否认。
“你真不知道?”姜寻承目光紧紧的盯着顾姨娘,观察着她的反应,冷笑一声道。
“相爷,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顾姨娘咬紧牙关不认,过来的时候她就这么打算的。
头低下,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妾身听说寒哥儿出城去读书了,又听到外面不少人传言……都在说寒哥儿,相爷,寒哥儿是您唯一的子嗣,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得您如此大怒?”
“相爷,就算是看在寒哥儿是您唯一的子嗣身上,您……您都不该这么罚他,他……他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姨娘越说越委屈,眼泪一串串地落下,因为激动,头上戴着的头巾又偏了一眼,露出的头皮也越发的多了。
“走吧!”姜寻承绕过顾姨娘,大步往里走。
顾姨娘紧走一步,想追过去,终究在看到姜寻承冷冷的斜睨的一眼时,停下脚步,可怜兮兮地看着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