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在跑,只不过不是在外面了,而是在一条走廊上奔跑着,而奔跑的终点则是眼前即将合上的大铁门。
身体在跑着,脑子在转着,比如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要跑,要是没通过这个铁门该怎么办,还有就是我身后的狗呢,怎么不见了。
就在我思考着,铁闸门关上了,在距离我只有几米的地方关上了,但又没有完全关上,因为我看见门缝处透出了一丝光。
我在门前停下来,轻轻地一拉铁门,门就开了,原来是铁门提前锁上了,门锁中伸出了锁舌,卡住了门,所以门就没关好。
门后面是一个湿哒哒的地方,光线阴暗且天花板还不断漏水,两边还有一台台轰隆隆响着、涂着墨绿色油漆、不断往外喷着白色蒸汽的机器。
走过这个地方,接着是一条往下的楼梯,楼梯很狭窄,而且头顶的灯还是疝气灯,再往下走了几步后,楼梯接着往右拐了,在右边又走了几步后,楼梯往左拐了,在拐完左边后,楼梯往上走了,而这一次的往上走后倒没有继续拐了,一路走,走着走着,楼梯就变了,变得和《桃花源记》中说的差不多: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当然这里的豁然开朗并不是看见了一片平原或是什么空旷的地方,而是一条比起刚刚走过的楼梯更加宽阔得多的楼梯。
这条宽阔的楼梯不仅宽阔,而且走势也正常多了,没有了左拐右拐,都是直上直下。
于是我就一直沿着这条楼梯不断向上走,直到走到无路可走。
在我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时,我眼前出现了一堆堆成小山高的衣服,我走上前,从中抽出了几件,这几件都是长袖长裤,而且都是我衣服。
突然,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变成了我以前还住在X代城的家的样子。
“爷爷,爷爷!”我听到阳台传来我弟弟喊爷爷的声音,按现实来说,在我家还住在X代城时,我弟弟是还没出生的。
我走到阳台,看见“还没出生”的弟弟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把头伸出围栏之间的缝隙,对着下面喊:“爷爷,爷爷快上来。”
我向下看去,只见我爷爷站再一个巨大的黑色石桌上,一脸开心地和旁边也是站在石桌上的大妈聊天,看来是没听到弟弟的叫喊。
我转过头看向弟弟,对他说:“你再喊大声一点,或许爷爷就听到了。”
弟弟又喊起来了,喊得更大声了,而我爷爷终于听到了,抬起头看向我们,虽然抬起头了,但看向我们的脸上却充满了茫然,像是一个陌生人在看两个从来没见过却在向自己打招呼的人,心里想着这两人是不是看错人了的困惑表情。
梦与录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