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货。”萧逸忍不住骂了句，细细想了会儿，脸色陡然有些难看。

“不会是她吧。”萧逸低声自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一个闺阁小姐怎的知晓……”

萧逸想起谢黎同自己筹划时那信誓旦旦的表情，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子恼意和怒气。

“世子说什么？”

“我有事，先走了。”花娘子话音刚落，萧逸的身影便从窗户跃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花娘子眨眨眼，看着顾卿卿，“世子这是……”

顾卿卿的琴音一滞，有些复杂的看着那空荡荡的窗户。

“花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世子这些日子不太一样了？”

从前他坐在那里是落寞的，眉头常常微微蹙着，教人忍不住想去抚平；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坐在那里，眼中便有了光，像是熠熠生辉的星子，又重新找到了月亮。

有的时候，他的目光甚至没再落在那画卷上，自顾自地低着头，唇角漾起温柔的笑意。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顾卿卿不知道。

她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卿卿馆中，探听着朝堂江湖的事情，做着从前姑娘做的那些事情，守着姑娘曾经的地方，等着那些人前来……

顾卿卿站起身来，眼神落寞，慢腾腾走到窗边，拿起方才萧逸喝过的酒盏，就着酒盏仰头猛地灌了一口。

“咳咳咳……”被呛住，顾卿卿脸色染上绯色，眼角漾出更妩媚的颜色来。

“卿卿……”花娘子张张嘴，她本想唤一声“蜜儿”，可是这两个字却是卡在嗓子眼，出不来。

“花姐姐，很快就要到花朝节了吧？”

花娘子点点头。

花朝节那天，卿卿馆的顾卿卿姑娘将要收下第一位入幕之宾。

“我能做到这份儿，他应该会回头看我一眼吧。”顾卿卿轻轻笑了声。

“我始终不如姑娘，姑娘展颜一笑，倾城一舞，纵使被束之高阁，也有无数的男子前仆后继，哪怕是只为了同她遥遥共饮一杯。”

“你醉了。”听到此处，花娘子也有些悲凉，慢慢说了句，“今晚好好休息吧，不必上台表演了。”

顾卿卿又仰头喝了一口，那眼角的泪意被生生逼了回去。

窗外，娇声软语；窗内，顾卿卿慢慢爬上床，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惊鸿一舞，倾城一笑……”喃喃的，花娘子只听清了这几个字。

她垂眸叹了口气，给顾卿卿盖好被子，落下一句“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