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杯,喝的正尽兴的黄树根想也不想一口就干了,郑泰放下酒杯又给他满上,看着他又一口干了,便又给他满上……
一个倒,一个喝,一连喝了四五杯,黄树根心中畅快,满面通红,说话越发无所顾忌,郑泰这才试探着问一些不寻常的问题;
“早有耳闻刘都司威名,只是我等身份无缘一见,不知黄兄可否讲讲刘大人的英雄事迹,好让郑某长长见识?”
“刘……刘翰?”
满脸通红的黄树根边打酒嗝儿边问,显然已经喝多了,竟连名带姓的叫起来刘翰的名字!
郑泰边点头边替他斟酒,嘴上恭维的话却不停;
“正是,想必黄兄平日里时常进出刘都司府,不知刘都司有何喜好?”
“喜好?他……喜欢银子,也喜欢……我那姐姐!”
好吧!
倒也不假!
“刘都司他为人如何?”
“他不好也……不坏,对我黄某人却……嗝……瞧不上眼,若不是我那姐姐被他纳了去,他……何曾会瞧一眼我这样的人!”
好像说到了难过处,黄树根提起酒壶,自倒自饮,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见此,郑泰也不阻止,只是举起酒杯与他碰一下,而后慢悠悠的抿上一口,好像一个合格的聆听者一般,安静听着黄树根倒苦水;
“刘翰他……我都不能管他叫姐夫,你知为何?”
还能为何?
一个妾室的兄弟,自然不能这般称呼了!
更何况刘翰还是朝之重臣,这点儿规矩他还是懂的!
心里虽然跟明镜一般,可郑泰却装糊涂;
“这是为何?”
“为何?还不是他瞧不上我黄某人,不过……他前几日也……找我吃酒了!”
“哦!想必刘大人定是有事与黄兄商议了?”
“哪……哪有商议?他说……说京都城乱,东边的哪个侯……我也不懂什么猴子不猴子,反正有个猴子被皇帝斩了,听说全家都斩了……;
隔壁的虞杳,听到这话手莫名一抖,不由想起梦中虞家满门被斩的情形,她沉着脸放下酒杯,仔细琢磨一番这话,大概明白所谓‘东边的猴子’,大概是东川侯一家!
可是,东川侯一家为何被斩?
“对,是东……东什么侯来着,听说他的闺女快要嫁给新帝,却突然给新帝下毒,你说这女人……坏不坏,她……胆子大不大?”
郑泰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不由一白,却依旧恭维不断;
“还是黄兄厉害,这等事都知晓!”
“这算什么?那刘翰还说,手上的宅子铺子……能出就出,卖了钱好买……粮与马,你说……他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买粮与马作甚?”
“许是刘大人有用处吧!”
“不……不是,他说……要不好了,可能……要……不安宁了……”
硬着舌根儿说完这句话,黄树根脖子一软,整张脸埋进面前的肉盘中就睡了过去……
绕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