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被单手吊起来的姿势真的很难受。
虽然拉扯她的蚊影的确凝聚出一个手掌的形状,看上去似乎是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提起,但源琢月所感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感知。
仿佛细线或是头发缠在她手腕上,紧紧勒住深陷皮肉之中,以这些纤细的着力点将她吊起。
整个人的体重就被迫坠在这些丝线之上。
有点疼。
但尚可以忍受。
下颌还被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牢牢钳制住,源琢月微微转动眼球,偏移视线,将目光落在了被吊起的手腕上。
没有手镯也没有锁链。
这里不是现实……是幻境、梦境?
是捂那个小屁孩的眼睛没有捂严实,还是和园长对视的时候,中的招。
源琢月想不明白,也没打算去细想。
直接运用元素力,构造出一柄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横剑一劈,裹挟着元素力的一击随即斩出。
这是试探的一击。
意料之外的直接击中了,并未闪躲的恍若蚊蝇汇聚而成的黑色虚影,曼妙的幻影一击溃散,恍若漫天飞舞的余烬一般。
同时将源琢月吊起的力道骤然消失。
她整个人直接自由落体,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然而源琢月现在最疼的不是刚与地面有过亲密的屁股。
而是她之前被虚影所抓握过的手腕。
如果说之前只是细线缠绕勒紧所带来的痛,现在就仿佛有人拿着线锯在手腕处环绕拉动,搅碎血肉锯动骨骼,这样的痛感而且还不止一道。
这剧烈的痛感,让源琢月眼前阵阵发黑,冷汗也不住的往下淌。
而就在这时,因为这剧烈的不适感使得浑身脱力的源琢月,感到一道丰腴的身形贴在了她的背后。
也不等源琢月有所反应,就已经从她身后快速的探出了一只状若蚊蝇构成的虚幻的手,扣住了源琢月的下颌,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向上抬去,让她被迫将头抬起,将脖颈完全暴露出来。
很快紧贴在她身后,像是将源琢月环抱在身前的丰腴身影,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指尖从她被迫抬起的下巴处,开始往下缓缓划动,然后在咽喉处停滞不前。
颈部是人体的重要枢纽。
尤其是神经以及血管系统的重要通路,大脑通过这条通路向身体下达指令,而血液通过这条通路被心脏泵入大脑。
一旦这连接身体与大脑的纽带被切断,随即产生的结果就是一切生命活动的停止。
这是她本就知道的知识,也是钟离在构建的梦中,一遍遍用实践教导她。
只是钟离的行动,向来快速又干净利落,并未让源琢月在这个过程中感到煎熬。
可此时正按在咽喉处停滞不前的手,让源琢月有一种自己是只待宰羔羊,却又死期不知的感觉。
让她感到难挨。
那道黏腻的像灌了蜜的声音,又再次在源琢月耳畔响起,她恍惚都能感到,话语之间吐息喷洒在她耳朵上的错觉。
“……我的孩子。”那按住咽喉的指尖并未有挪动,说话的声音满含笑意,斥责道:“对自己的母亲动手,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我的乖孩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叛逆……”
“不过,你不必担心。”黏腻的声音还在继续。
源琢月感受到按在她喉间的手指,随着这黏腻的声线,开始继续向下划去。
“作为母亲我自然会包容孩子的任性……”黏腻的声音低笑:“当我从长眠中醒来时,第一眼就能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你说对吗?乌波洛斯?……不要一言不发,好歹回答一下母亲的问题吧,我亲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