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州在军事力量方面,一直很孱弱。
《吴郡志》记载:秀州罕习军旅,尤慕文儒,不忧冻馁,颇务农务。
刘政咨听了,也点头道:“陛下思虑缜密,只要解决掉孙承佑,再沿江驻守,东南方这一大块地盘,就能稳定了。”
李煜点头,又想起了刚才的话茬:“不过——倒难为林仁肇了,马崇义、卢绛等将领,一定心中不服气。”
刘政咨说道:“既如此,陛下还是下一道手谕,安抚众将。”
李煜想了想,一笑说道:“不必,派一个人去就行了,此人一到,众人自然也就明白了。”
刘政咨把随行之人,在脑子里挨个“排坐坐”,也没想到是谁,也不能刨根问底,于是岔开话题,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谈及长兴屠城,陛下担忧的,恐怕是苏州也重蹈覆辙吧。”
长兴,按照李煜的话,屠了也就屠了,可苏州不行啊,城池大、人口多,“铁火焚城”的行动代号都喊出来了,这要是真屠了……损失就太大了。
李煜笑容未退,说道:“无妨,朕派的这个人去了,苏州屠城危机,即刻解除。”
刘政咨更感兴趣了,这个人,到底谁啊!
禹万诚担忧地说:“陛下采取怀柔政策,只是,迁宫西府(杭州)的钱俶,未必不能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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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朕还要派出使节,以‘代天讨逆’的名义,去知会一声钱俶,至于效果如何……就只能看天意了。”
所谓“代天讨逆”,自然是代替大周天子郭宗训去讨伐吴越这个叛逆,罪名很好罗织,比如“勾结赵匡胤”。
说话时,目光无意间,真的是无意之间,掠过了张佖的身上。
张佖浑身一颤,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当即出列、跪地行礼——
“陛下,出使杭州一事,臣愿往!”
“哦,张卿,你愿意承担此重任?”
这倒让李煜刮目相看了,一直以来,他印象当中的张佖,除了会写一些无病呻吟的诗词之外(花间派),还真没有什么大作为、大担当。
只能说,人是会变的。
张佖郑重其事:“陛下,臣羞愧,昔日扫平荆南、亲征岭南,重塑我大唐雄风,臣恨不能跟随效力,如今充当使节一事,臣肝脑涂地!”
李煜眸子里闪过一缕光芒,亲自上前搀扶,说道:“好,张卿有心了,朕随后安排。不过——”
张佖抬头,眼眶中已经有了泪痕,以为李煜不信任自己。
谁知,李煜却说道:“昔日朕在潜邸,卿答应朕所和的一首《蝴蝶儿》,还没写全,朕还记得开头两句——胡蝶儿,晚春时。阿娇初着淡黄衣,倚窗学画伊。”
张佖一听,眼泪瞬间止不住了,哗哗地往下流啊!
这首词,本来就是倾慕“李后主”这个人的才情,将自己比喻为一个“阿娇”,将李煜比喻为一个“花蝴蝶”,表达一片真诚之心的。
只可惜,“李玉”穿越成为李煜之后,就把这个张佖给抛诸脑后了,自己那么多事儿,哪儿还顾得?
如今,李煜旧事重提,张佖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若干年前,自己初次结识“李后主”的时候了,他立即补全了《蝴蝶儿》的下半阙——
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无端和泪湿胭脂,惹教双翅垂!
果然,文风与李后主颇为相似!
“好,朕记下了,日后,定当也回卿一首。”
“谢陛下!”
“准备去吧!”
张佖、禹万诚一同退去,剩下刘政咨,有点担心,遂提醒道:“陛下,张佖此人,在朝中底细不明,如此重要的军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