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自己店卖的古画被人说成是仿作的,掌柜的有点不干了:“哎,小丫头,不懂不要乱开口,我们翠墨轩可从来不卖假画!”
“掌柜的,说谁是小丫头呢?”秦刚有点不高兴了,关键对方还在质疑李清照的眼光。
“哟,这位官人,得罪了,小的该死,一时口误,给这位小娘子赔罪!”掌柜也是在京城做生意的,一瞧秦刚的气度,赶紧服软。
“我跟你说,你这翠墨轩既然声称从不卖假画,就得听听我家这位小娘子的话。万一你卖出假货,砸了招牌,可不是小事!”秦刚见其立刻道歉,倒也没了火气,客气地给他指出。
这时,却从店里另一角转出来一位瘦小白净的锦衣少年,插话问道:“能请教一下小娘子是如何看出这幅古画是仿作的呢?”
“光看笔法用墨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它却不小心用错了名章,你们哪里见过朱文印的姓名章呢?”李清照淡淡地指出她看到的问题。
“哎哟!还真是的,没留心这一块啊!”掌柜的显然是一下子被点拨开了,再细细看了这画之后,心里也有了定数,连忙向那锦衣少年抱歉道,“宣少爷,实在是小老儿眼拙,收错了这画,预收的银钱马上退您,您大量,包涵一下吧!”
原来,这位被称为“宣少爷”的少年原本正是这幅古画的买主,却没曾想一下子被李清照看破,倒是避免了一个上当的的机会。
所以,他倒没顾得上回掌柜的话,反而是很关注地看了看李清照,心里一定是诧异这个比他年岁还要小的姑娘,怎么就能一眼看出关键问题。
秦刚有点警觉,赶紧上前作势揖礼:“在下秦刚,见过这位少爷。”顺势便将李清照护在了身后。
“哦!秦刚。”少年显然又是被这名字惊了一下,他又上下再三打量,缓缓开口问道,“尊师可是秦少游?”
秦刚也是一愣,但没多想便回道:“正是。”
“那便是了。高俅,过来见一见老朋友了!”锦服少年一下子笑了,高声冲着店内堂的方向喊了一声。随即,一身伴当打扮的高俅手捧着两只打好的包裹匆匆赶了出来。
其实从这个少年喊出“高俅”名字的一刹那起,秦刚立即就明白了眼前的这名少年是谁——未来的宋徽宗、即将的端王、此时的遂宁郡王,赵佶,其自号宣和主人,这大约便是刚才掌柜的称他为宣少爷的由来。
高俅看到他们时显然也很诧异,但随即反应过来,赶紧上来给秦刚与李清照见礼,同时也不忘提醒一下他们:“这位是我家的宣少爷,久仰两位了。”
都是聪明人,自然是不会随便露出口风的。
赵佶微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旁边便是潘楼,不如我来作东,一起去喝几杯吧!”
秦刚冲李清照眨眨眼睛示意后点头应道:“荣兴之至。”
高俅此时便叫了另外一个随从赶紧一溜烟地先跑到潘楼去提前安排一下。
趁着这个功夫,秦刚随手拿起一只看似挺古朴的砚台向掌柜问价。
掌柜有了前车之鉴,犹豫着报出了一个三百贯的价格,哪知秦刚随口还道:“三贯钱!如何?”
见掌柜的直接摇头,便随手放下后,头也不回地跟随着前面的人离开。
“哎!哎!算了,卖你吧!”掌柜的一跺脚,抓起砚台追到门口,直接塞入到秦刚的手里,后者得意地一笑,对盼兮道:“给他钱!”
李清照这时才伸手接过这方古砚,仔细看了好几眼,也没有开口。
一直到了走出这间古玩店好远,才惊讶地转头问道:“十八叔,此砚虽不是太古旧,价钱当然的确是到不了三百贯,但至少也得值个二三十贯,你是如何让他三贯钱就肯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