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场寂静,只有王不识想举手,但被赵玉书看了一眼,立即老实把手放下,低头装鹌鹑。
呵,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赵玉书看着几十位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士子,心里想笑。
“赵师兄莫不是想说我等纸上谈兵?”周师弟猛地站起道。
哦哟,你们竟然也有纸上谈兵的典故,回头我得查查是不是我老本家。
“周师兄说笑了,周师兄刚才从数据入手,有理有据,很是让在下佩服,不过”,赵玉书一个停顿,哼哼,按照辩论惯例,不过这两个字之前的都是屁话,后面才是正题。
“不过在下想问周师兄,南阳城多大?”
周同学明显没想到对方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但这并难不倒他:“东西两侧约十三里,南北约十里。”
嚯,好家伙,三十二平方公里,比前世洛阳城一半还大。
“答得好,再请问,城内人口几何?”
“书院何人不知,朝廷十年一计,上次清查乃是三年前,南阳城在册人口四十一万!”
“佩服,那城内耕地多少,想必周师兄也一清二楚了。”
周同学一愣,犹豫许久不能开口,王院长则捋着白胡子哈哈大笑:“老夫来答,南阳城内,无一亩田,在座我等每日所食,皆为周遭所供,即城外那些难民所种,小子,你叫什么?”
赵玉书拱手:“学生赵玉书。”
“师从何人?”
“刘祭酒是我领路恩师,顾长风是我大师兄。”
王院长点头:“难怪难怪,好了,今日先到此罢,若有意,尔等可结伴出城看看,赵玉书,你随我来,不识,你也来。”
“恭送院长!”士子们齐齐起身行礼,赵玉书急忙跟着王院长出门,王不识则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王院长背着手走在前面:“你师父可好?”
赵玉书闻言一阵蛋疼:“其实,学生还未见过师父。”
“哈,又在外面玩呐?”
您这个又字用的很灵性啊。
“你从北门进的?”
“对。”
“南门更多。”
“什么?”赵玉生一愣,随即恍然,王院长是说,南门的难民更多。
跟着王院长进了书房,王院长悠悠然坐在椅子上,随意指了指下方座椅,赵玉书刚坐定,却见王不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赵吓了一跳,当即就要站起来,王院长摆摆手:“你坐你的,不识,为何下跪啊?”
王不识低头:“孩儿,违令施粥。”
“哦,施粥是好事,违令是坏事,玉书,你怎么说?”
“人命大过天。”
“哈,人命大过天?赵玉书,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天是谁?”
“学生不知,还请院长赐教。”赵玉书觉得自己再坐着就不礼貌了,当即起身拱手。
王不识已经开始打哆嗦了,这特么怎么回事,我就施个粥而已,孙将军都得看我爹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赵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跟我爹杠上了?我爹也是,刚刚不是挺喜欢赵兄吗?
“混沌分阴阳化天地而成世界,天子代天教化万民,赵玉书,你说民,能大过天吗?”
“院长错了,我说人命大过天,非民大过天,君也好,臣也好,民也好,都一样的。”赵玉书不卑不亢,老子前世受的教育是什么?是人人平等,鹅城县令怎么说,公平,公平,还是特码的公平!
王不识差点晕倒:“赵兄慎言啊!”
“看起来,我们对某些人或事的看法,存在不少的异议。”王院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