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村口,看着熊熊烈火映红了小树林,老房终于受不了来自良心的折磨,自焚谢罪了。 高乡长忍不住感慨:“都说难得糊涂,可糊涂一次就有还不清的糊涂账,老房是真糊涂呀!” 瞎狗子猛然问了一句:“你是哪一波的?” 高乡长再次叹息:“我哪波都不是,也谁都信不过,咱们小老百姓过一天算一天吧,日本人话说得最漂亮,可终究是异类,他们来了就是杀人抢东西的,根本信不得!耿县长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来跟谁急,虽然治理有方,却不能胸怀天下,也信不得!至于咱们的军队,一败再败,半壁江山都丢了,我想信他们,可是胜利遥遥无期。” 瞎狗子皱眉说:“咱们总得干点啥吧?这土地是咱们的,为啥自己土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就不是咱们的?” 高乡长反问:“日本人不来的时候,地里的东西就是咱们的么?哪年不饿肚子?哪村不饿死人?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生在徐州,从我记事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个破地方除了打仗还是打仗,没有一年消停的。咱们啥时候能过上安生日子?” 瞎狗子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或许中国人天生就该活在战乱里? 高乡长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必须得活着,乡里的老百姓信我,我得带着他们活下去,让他们可以等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瞎狗子拍拍手站起来,语气坚定地说:“你放心,耿县长那边我去说清楚!你安心当你的乡长吧。” 回到镇上的大车店,瞎狗子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的繁星,愁眉不展,反复思考一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啥老百姓一年忙到头,还是吃不饱?为啥这七个日本兵就可以压得整个镇几万人抬不起头? 麦收季节刚刚过去,中日双方便默契地进入了短暂的休战期,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彼此都不再发动攻击。而当秋季来临之时,他们又将继续展开激烈的厮杀,不死不休。 实际上,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气温的变化。在炎热的天气里,尸体往往会迅速腐烂,从而引发可怕的瘟疫。同时,伤员的伤口也极易化脓发炎,使得战斗中的人员伤亡急剧上升。因此,每逢夏季来临,参战的双方都会选择暂时休养生息,稍稍喘息一下。 这段时间瞎狗子可没有闲下来过,他犹如一条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利用侦缉队的身份掩护,用阴险狡诈而又卑鄙下流的手段,将县里那几个臭名昭着、人人得而诛之的铁杆汉奸逐一毒杀或者刺杀。 随着一个个汉奸命丧黄泉,瞎狗子心中的恐惧也逐渐消散。曾经,他对死亡充满了畏惧,尤其是面对那些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尸体时,内心总会涌起无尽的愧疚和不安。然而,经过这一系列的杀戮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害怕死人了。相反,他开始享受这种掌握生死大权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为民除害!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原本作为掩护的木匠铺子居然生意异常火爆,徐州会战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原本到处都是的断壁残垣已经被修缮得差不多了,之前的家具基本都付之一炬,老百姓现在用的桌椅板凳基本都是几块木板随意拼凑的。 无数的用工缺口吸引了大量乡民的涌入,又让这个饱受战火折磨的城市很快出现了异样的繁荣。 由于物美价廉,而且有电锯的加持,瞎狗子的家具厂订单不断,那四个伪军木匠明显不够用了,只能继续招聘木匠,一来二去的,家具厂里聚集了18个木匠,每天叮叮咣咣忙得不亦乐乎。 耿县长挺给瞎狗子面子,瞎狗子保下来的人都被从刺杀名单里抹掉了。换了谁,遇到这么一个听话又有能力的拥趸,都会很高兴。瞎狗子更高兴,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偷偷数钱,金条,现大洋把那个小保险柜塞得满满的,一众手下日子也是跟着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