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共享,但有些东西,只能在官府之间流传,而不可泄于民间,以防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或异族手中。
骆观临点头,他方才还在担心,若她的官营作坊也采用平民服役之法来经营,此等强迫手段下,怕是会滋生新的官民阶级矛盾,如此一来便等同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了。
她愿意优待匠工,又宽严相济给予约束,这样便很好了。
而说到这名为“为己所用”的约束,王岳不免问道:“如此,那文学馆与算学馆中的学生,日后是否也要给予一定约束,让他们留下为江都效力?”
真若如此,王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无二院是他家刺史大人自掏腰包真金白银造出来的,那些珍贵的藏书也是要真真切切地教出去的,投入如此之大的心力人力财力,若培养出来的人才不能为己所用,那岂不是竹篮打水?
若按照观临所言,刺史大人凡行事必有算计,那么适当给予那些文人约束,便是必然之事了。
只是文人心性及价值习惯皆不同于匠人,如何约束,其中分寸便还需认真把控。
王岳已然开始思索之际,却听少女拿很轻松的语气道:“文学馆和算学馆,我无意约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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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不禁一愣,片刻才问:“那若他们学成之后,另投别处呢?”
常岁宁:“文人大多重信义,及师生之谊,若是条件允许,而我不是太差劲的情况下,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是愿意留在江都的。”
“大人所言固然没错,但总有些人会有异心,而财帛利益亦动人心……”王岳道:“大人若不给予约束,必不乏另投他人者。”
“那便由他们另投。”常岁宁毫不介意地道:“纵十中有三可为我所用,其余之人散落各处,我也已然占下莫大优势了。”
她道:“文道有别于其它,文气如水,流动起来方能融会贯通,化雨泽被天下。他们纵一时不能为‘小我’所用,却总归为‘大我’所用,如此何不由他们自行决定去向呢。”
对上那双微微含笑的双眸,听此一席话,王岳倏地陷入怔忡之中。
每个人会受到触动的点不一样,有时人自身也意识不到什么会触动自己,直到那份触动以极偶然的姿态忽然出现——
此刻,少女口中的“小我”与“大我”,便出乎了王岳的意料,这种感受好比,他原本偶然推开了一扇门,见得一处桃源圣地,正兀自惊喜间,顺着一道身影及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桃源之外,缥缈云雾如幕散去,出现了更加广阔磅礴的山川湖海。
王岳觉得自己应当说点什么,趁机夸赞拍马屁,可不知为何他竟陷在这怔忡之中,久久不能言。
有手段,有远见,有眼界,有天资,有护国之志,更有安民之心,却并不标榜自身……
更可贵的是,她还如此年少……今时且如此,来日愈可期!
虽说是女儿身,但出色到了地步,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这不就是他做梦都想遇到的主公吗?
躺得半生,终遇明主啊!
王岳甚至觉得眼眶都滚热起来。
倘若大人能够维持现状,脑子不滑坡,本心不失……这样的主公,莫说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三辈子,他也甘愿跟从!
他和骆观临不同,他王岳一旦认定一个主公,必然从一而终!
虽说恐惧做出新选择也是一个原因……
但他此刻的澎湃与惊慕之情绝非作假!
有短暂的间隙,王岳并未能听清常岁宁又说了些什么。
“……无论是无二院,还是四大作坊,余下诸多细则,都还须逐步完善。”
常岁宁说话间,站起了身来,面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