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只是……他口中这个“再”字,是否说明“她”从前的确见过他?
她曾也有过似在哪里见过他的感觉,但她一直未能想得起来。
而此刻到底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此刻她与他尽在说这些七零八散的话,没头没脑没趣没波澜,路过的老鼠蹲着听一会儿都要打呵欠。
但也只能继续七零八散:“还是要谢的,但崔大都督将远行,并州与北境都需要崔大都督,待大都督归京时,我定设宴等着。”
“会备酒吗?”崔璟问。
“当然。”常岁宁正色允诺:“但我喝茶。”
崔璟漆黑的眉间泛起笑意:“玄策府中历来有规矩,不喝酒的,当与阿点一桌。”
纵昔日有千杯不倒之英武,常岁宁此刻也只能同现实妥协:“……那我便与阿点一桌好了。”
崔璟眉间笑意更深了些,而谈到她喝酒,他便想到了阿点曾说过的她在玄策府屋顶上喝酒时喜欢吃栗子的话。
他下意识地抬起那只拿着栗子的手,将栗子给她看:“说到道谢,你不是已经给了我谢礼吗。”
只是破个阵而已,一颗栗子的谢礼于他而言便够了。
或者说,他本也没想过要她来谢,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与其说是帮她,更是在跟从自己的内心。
没有人在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之后,还需要旁人来谢的道理。
常岁宁盯着崔璟手中那颗她方才扔出去的栗子瞧了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栗子怕也是她身份败露的线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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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崔璟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来日你有事需要我去做,也只需一颗栗子,一颗栗子换一件事。”
常岁宁不由看向他,笑了一下:“原来一颗栗子就能请得动崔大都督了。”
她话中有玩笑之感,显然并未将此话太过当真,但面前的青年却格外认真,与她点头道:“无论何时,何处,何事。”
见他如此,常岁宁也认真了些,片刻后,她含笑点头:“好,那便说定了。”
不过,他既予她一颗栗子换一件事的允诺,那她也允诺他一个好了。
在面对真挚时,她做人也可以很像样的。
“如若日后崔大都督有需要我做的事,也皆可直言。”常岁宁补充道:“无需栗子,说一声即可。”
崔璟闻言笑道:“你比我大方得多。”
嗯,据闻玄策军前上将军历来好强,凡事不喜输于人后,的确名不虚传。
“好说。”常岁宁道:“是你先待我大方的,我还回去也是应当。”
她原不是大方之人,只因他值得罢了。
崔璟看向她:“……怎听起来像是你我在打架?”
常岁宁思索了一下,的确是像,但她点头:“无妨,一个道理。”
敌意换来敌意,真心可换真心,这世上诸多事大约皆是同理。
崔璟像是被她说服了,也点了头:“嗯,一个道理。”
常岁宁:“那我先来试一试。”
崔璟不解,试什么?
下一刻,只见她低头从外衣腰间系着的荷包里取出了一物,递向他。
又是一颗栗子。
崔璟一怔之后,抬手接过,认真问:“需要我去做什么?”
常岁宁:“回去好好睡一觉。”
听得这个“要求”,崔璟看向她:“怎不换一件更有用的事来试?”
常岁宁看着他手里的栗子,不答只问:“不好用吗?”
崔璟点头:“好用。”
既是好用,那他便要走了。
他最后叮嘱道:“回京后若有需要,事无大小,皆可持铜符去玄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