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王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灭口。
怪只怪对方太倒霉,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一幕。
可是
"亚斯兰先生?"对方却突然说。
本来打算出手砍杀大汉的亚瑟,突然愣定了半秒。对方认识他。这瞬间改变了情势。亚瑟不想问都没问就出手砍杀一名熟人,所以他多看了对方一眼。
可是不行。认不出来。那人脸上有严重的烧伤痕迹,在森林里的野生生活也让他晒黑了,皮肤是炭烤小麦般的颜色,已经很难认出对方原本的模样来。
"是我,戈夫,前教廷十字军第五分队的队长。"对方见亚瑟认不出来,只好说道。
"所以你是教会的人?"亚瑟听见之后,马上又坚定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不。不再是了。"大汉却把上衣(其实只是一件加工过的毛皮)撤开,露出他胸前的标志来。
那是一个在心脏位置上用红色纹身涂料铭刻下的十字印记,是战士们为罗马教廷十字军一生尽忠的标志。然而如今,在戈夫胸前的那个红色十字纹身,却被谁用小刀狠狠地划了两刀。深深的刀割形成了x字形的疤痕,它在原本的血红十字上留下完全相反的印记,仿佛在否定那个血红十字的存在。
这是叛逆者的标志。是那些脱离了教廷十字军,发誓要一辈子与教廷势不两立之人,所留下的觉悟之痕迹。在自己胸前割下这两刀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一旦这样做了,就意味着一辈子要和教廷对着干,意味着一辈子都会遭到罗马教廷的追杀。
"叛教者。"亚瑟淡然地抖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词汇。
"是的。"戈夫答道"但是我从未后悔过。并不是我背叛了教会,而是教会背叛了我。"
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扔向亚瑟"我不是你的敌人,亚斯兰先生。你刚才使用的魔法剑,我可以当作从未看见过,我只希望你也可以当作从未见过我。你的手受伤了,快用烈酒清洗一下吧,要是被感染就不好了。"
"被感染"不知道是指的寻常伤口细菌感染,还是黑死病的感染。不管哪个,其实亚瑟都不会特别害怕,他体内有很稀薄的龙之血脉,对细菌病毒的抗性非同寻常。
尽管如此,亚瑟还是接受了戈夫的好意,捡起那瓶烈酒往手臂上倒。蒸馏过的烈酒虽然和真正的消毒酒精没法比,它还是刺激着伤口,非常猛烈。亚瑟这时候才发现手臂上留下的伤口颇为严重。该死的大老虎居然用爪子抓出一个深约一寸的割口,这伤口如果不缝针,可能会恶化。
亚瑟啧地一声,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也就在此时,伊莱恩绕回来取剩下的水桶了。
"额,怎怎么了?"白胖子看见亚瑟和戈夫在那里对峙,有点不知所措。
"没什么。别在意。"戈夫早就收起钢弓,彻底接触警戒状态。而亚瑟这边也没有继续警戒,而是在为手臂上的伤口发愁。
"哇啊,割伤好好严重。这个伤痕是老老虎?"
"是的。至少我们今晚有鹿肉和老虎肉可以吃了。"亚瑟叹道"伊莱恩,你懂得缝针吗?你应该有工具吧?"
"额,有的。缝缝得不好,可以吗?"
"总比放任这伤口要好。"亚瑟说"居然会被老虎偷袭,我也太大意了。"
居然能成功偷袭到亚瑟王,那大概是那只老虎一生之中最辉煌的瞬间。
"这这位又是?"伊莱恩看着戈夫,一脸好奇。
"别在意我。"戈夫说,同时向二人挥了挥手"我藏身的洞穴在这边。你们是要烤肉吃吗?我有烤肉架,借给你们用吧。总比你们临时搭建的要好用些。"
"那就不客气了。"亚瑟说。烤肉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坐下来让伊莱恩帮他缝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