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山别院处的偏僻,方圆十里并没有别的山庄,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踏雪几人也是毫无踪迹。
天色渐晚,山间有零星的野兽嗷叫声,静谧中带着些诡异,程颂安有些冷,又有些不安,自己跑吧,山野间不安全,但跟着崔元卿,他现在也跟野兽差不多了,要想做点什么,她能拿他怎么样?
程颂安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缩了缩脖子,故意没理会他刚刚说的话,只问道:“你不回江南吗?”
崔元卿盯着她,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起伏的胸前,刚才那番缠斗,让她的衣服有些凌乱,惹人遐思。
程颂安脑中轰然,他的目光似要将她剥光一般,禽兽,这种时候,居然在想那种事,她死也不会屈服!
“今夜是除夕,回什么江南?”他的声音也疏懒清癯,有一种别样的酥麻,像是在故意挑逗她。
程颂安轻咳一声,想要再拖延一些时间,只好又道:“除夕夜,你快些回府去吧,府中该当在等你过年。”
崔元卿眼中一暗,声音落寞:“府中冷清,没人有心思过年,你应当知道,祖母在等你。”
程颂安想起旧日之事,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不要你背了,我自己走。”
说着扭头就往山下走去。
崔元卿长腿一跨,一把将她捞回:“我又不是真的禽兽,能把你怎么样?上来!”
算是人性未泯。程颂安腹中骂着,又爬上了他的肩头,她才小产不足半月,这一趟自己走下去,非得元气大伤不可。
崔元卿也不再说什么,就稳稳托着她,静静地往山下走。出来闹了半日,程颂安又没睡午觉,趴在他肩上,有些犯困。
察觉到她的困倦,怕她睡着受凉,崔元卿便引着她说话:“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了。”
程颂安揉了揉眼睛,无意识地回答:“孩子是襄王的。”
“还有呢?”
“她不知道你和思退是同一个人。”
“还有呢?”
“她不肯说出薛庭蕴的下落。”
……
再次归于平静,程颂安实在有些困,但又冷,忍不住将脸贴在他露出的脖子上蹭了蹭。
滑滑的、软软的、凉凉的。崔元卿身体一僵,本来很轻松的路,走得十分艰难。走两步便晃晃肩上的人:“程颂安,别睡,会着凉。”
程颂安没有回答,反而抱紧了他的脖子,两只手又因太冷往他衣领处探去。
要命!崔元卿咬咬牙,任由她冰冰凉凉的手放在胸前取暖,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觉得一股热气烧的他头脑不清醒,他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滴凉意落在脸上,冰冰的,让他不清醒的头脑开始冷静,紧接着,越来越多--下雪了。
程颂安感觉到凉意,缓缓睁开眼睛,崔元卿的肩头飘落着雪花,她抬起头惊喜地道:“下雪了,下雪了,崔元卿你看,下雪了!”
崔元卿轻轻一笑,笑意透过胸膛,穿过脊背,与程颂安的心一同轻颤,汇成共鸣。
她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惊喜与欢笑了。
程颂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衣领里,被烘的热乎乎的,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抽出来。
崔元卿也不问她,只做不在意,淡淡道:“是啊,下雪了。”
程颂安心中一喜:“瑞雪兆丰年,你说还会有旱灾吗?”
相较十天前,她身子恢复的很好,也焕发了活力,跟他说话也不再带着恨意,她是最顽强坚韧的程颂安,只是她这么平静,恰恰说明她对他彻底放下了。
崔元卿既贪恋着她的笑,又心痛于她的笑在于对自己的不在乎。
“河南和安徽,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