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程挽心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是这个表情。
程颂安愈发有些看不懂崔元卿了,他现在是觉得程挽心要嫁人了,不愿再跟她有瓜葛,然后“浪子回头”,把心放在了真正的妻子身上?
这个想法简直让程颂安快笑出来了,他是有可能跟程挽心彻底断了的,但绝不可能把心放在她身上。前世十年都没捂热的心,今生几个月就改变了?
程颂安不信,也不在乎。
反倒是冯氏有些担忧地问道:“元卿真要带她去?”
余老太太忙安慰道:“亲家太太别担心,我哪能让他带去?虽说我整日的把要重孙子挂在嘴边,但一日离不开云黛这孩子。若是元儿放了外任,便也罢了,这次是去虎狼窝里,带着她去做什么?元儿被我骂了一顿,再不敢提。”
冯氏这才放了心,可一边的程瑾宁却不大以为然,昂首道:“我姐姐胆子大得很,才不怕什么虎狼窝,若她跟着去了,说不定还能助姐夫一臂之力。”
冯氏用指头戳了她的脑袋,嗔道:“你给我消停些,自己整日舞枪弄棒的,难道还要你长姐学你不成?”
程瑾宁不服地嘟了嘟嘴,又委屈巴巴地看向程颂安,让她为自己辩白两句。
一旁的程挽心开口道:“三妹这就想岔了,崔大人是去办差,不是玩闹的,姐姐身子向来不好,若跟着去了,万一水土不服,难免会拖累。”
程瑾宁瞪大了双眼,立时就要跟她呛呛起来,幸而冯氏给她使了个眼色,莫要在外面将家丑在外传扬开,她才忍下了这口气。
程颂安饶有兴味地看着程挽心,她倒也叫崔元卿为崔大人,是嫌姐夫不好听么?前世她可是喊元卿的,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程挽心眼中也没了开始时的那种泫然欲泣的水汽,用一种天真懵懂的眼神看着她道:“姐姐可选好了跟着去伺候的人?海棠是自幼伴着姐姐长大的,最合适不过。”
一旁的海棠听了,登时目眦欲裂,几乎要跳出来咬她,但今日这么多贵客在,她一个丫鬟不能造次,只好狠狠瞪了几眼。
程瑾宁这个野马性子再也忍无可忍,指着程挽心道:“二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把你的香橼给二姐夫当妾?”
程挽心一副无措的样子回道:“我的陪嫁自然是打算做通房的,爹娘不是常说,程家的女儿要贤惠识大体,一切为夫家考虑么?难道姐姐竟不肯容人?”
程瑾宁万料不到她竟然随手就能送出自己的陪房给丈夫,还要搬出父亲来压她,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程颂安只是满眼含笑地看着她,长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脖子里那一圈狐狸毛,慢条斯理道:“我肯不肯容人有什么要紧?若是相公喜欢,别说海棠,便是四个一起收了,又有何不好?我常觉得咱们姊妹相聚无多,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要时时相伴才是。不过,要收谁进房,也得看相公的意思不是?”
程挽心也噙着笑,笑意不达眼底地点了点头。
“别胡说!”一直乐呵呵的余老太太肃了脸面,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程挽心,极力用温和的语气道,“我们崔家没有动辄纳妾的规矩,更不用提嫡子还未出生,元儿若敢胡来,我头一个打断他的腿!”
程挽心有些震惊于余老太太的态度,这满京城里,无论官职大小,哪家的夫人太太不希望子孙满堂,早享天伦?崔家竟不让唯一的孙子纳妾!
一直陪笑的张氏也有些不悦,崔家从老太爷这代就不纳妾,几乎是家风传承,她在京城贵妇里,是独一份儿的好命。她虽对程颂安没有老太太那般喜欢,但也不反感厌恶,由此也瞥了一眼程挽心,对余老太太道:“母亲说得是,咱们家只认颂安一个儿媳妇,只养她生的孩子。”
程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