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力在外一晃好多月,仿佛与世隔绝,他的视野开阔了,精神得到了洗涤,净化了心灵。
似乎心更野了,不是那个狭隘的官本位思想,道是置身度外地有了大格局,就是心中有堤有民的安危。
时间毁灭一切,时间创造一切,沧海桑田般,有那海市蜃楼般的异想天开,有那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的梦厄。
直观的让他更是上火的是,街上高楼大厦的不少,平民的不多;圩堤上平民的盗石的不少,衙役的管事的不多,让这个世界混乱了。
从前街面上多少民市在忙着生计,小商小贩满街叫呼,卖馒头点心的,卖水果蔬菜的,卖小鱼小虾的,卖各类生活用品。
还有那个匠铺,打铁声声,铿铿锵锵,远近听得一种精神,还有小酒馆的香气,连着店小二应答,见得那酒旗风,诱馋着味道。
可现在变了,变的是一种琼楼玉宇是清凉,虽然大街小巷的整洁而又气派,仿佛置身事外,多了卖笑的妓院,多了乌黑的烟馆,多了粉脂的戏台,多了达官贵人那个风流潇洒。
还有那个洋店洋铺,卖着高档的产品,让马勒力望而却步,心中不知可否的一种境界,是不是就是王良和所说资本买办在此体现。
更让他气恼的是他曾经的相好的哥们不见了,他们虽然处在底层,是个手工业者,但他们有技能,有本领,掌握着精巧,能制糖人,能镶金缕,能雕器物,制品惟肖惟妙,巧夺天工,为之惊绝。
他们很惜缘,也很关照。马勒力身在异乡为异客,需要他们的纯朴的心,那种真诚,敬重。
而他们也需要呵护,能在官场有个照应,不被不法分子所侵扰,得到安全感。
可现在他看不到他们了,他们被吴昊天清除出城了。因为他们破烂不堪给城市带来丑陋,因为他们贫穷建不起房而被置换,因为他们没有外援关系而被强行拆迁。
他们的所属地现在可是几个大户人家,那是有钱人,有势人,有头有脑的人。
其中最让马勒力气愤的是竟然是他对立面,那个仗势欺人的吴昊天师爷,强占了那块街面。
那房子建的更气派超前,高出周边一层多,几进几出,有一个特大的商店,是卖绫罗绸缎,还有洋布洋烟洋油等等。
等等一切都在马勒力眼中是个变,变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了,变的都是吴昊天所赐,找不着北。
吴昊天智慧超前近百年,可谓投机营巧是个大家,洗钱是个行家,沽名钓誉是个方家。
应该说是个下棋高手,已入九段,还是下得盲棋,打破天下无敌手,出落个不倒翁,万金油,万花筒子,变化的深不可测。颠倒乾坤,福星高照。
马勒行一路看着、听着、询问着,带来一肚子怨气和一膆子羞愤,不觉来到了运河督办处。
总督甄鸿儒抱病在家,对毁堤现象无能为力,可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跌倒身任人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前面不是说到甄鸿儒也开枪镇压过窃匪,但法不制众,又众怒难犯,何况上奏朝廷的折子又石沉大海,而吴昊天自诩有天子诏书,要求固城备战。
岂不知清帝江山社稷岌岌可危,还怜惜你一隅之安危,朝廷都乱了套,政令怎么畅通无阻!
现在可是上行下效,一路货色,各自为战,一窝老鼠下汤锅。
现在是反对势力日夜猖獗,主政力量疯狂反扑,两者处于胶着状态,一时难分胜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有乱云飞渡中。
马勒力不知时势走向,只有一腔热血,对时势的针砭抨击,以泄自己的不平心态,和无可奈何的暗伤和凄楚。
但他竟然又不得已来向甄鸿儒报告来,而且带着羞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