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完房间,想起老马的脚臭,桂英端来一盆水放在老马跟前,准备给他用棉签擦擦脚趾。
桂英把老马的右脚放在她左膝盖上,正要用棉签擦洗。漾漾好奇走来,捂着鼻子和嘴巴不停地喊“臭、臭、臭、臭!”老马努嘴不言,桂英不知何意,于是凑着鼻子上前一闻!天呢!那味道臭过老家的鸡屎,胜过十年的咸鱼,桂英伸长脖子,靠后一个屁股蹲——和漾漾一般无二地仰天干呕,伸出舌头呕了五下!漾漾看得又跳又笑,老马也抬着腿脚颤着身子失声连笑。
“怎么这么臭!”桂英肠胃痉挛泛着酸水。
“打了石膏一个月洗不了脚,你说搁谁身上谁不臭!”老马理直气壮。
“难怪仔仔说熏臭、熏臭……你怎么不早说?”桂英坐在地上,恶心地眉目收缩。
“我闻不到啊!”老马一脸无辜。
看来这是个大工程!桂英取来垃圾桶、一副手套、两副口罩和一个旧围裙,武装好以后,她搬来个高凳子,将老马的脚放在凳子上,自己隔着半米远蹲在地上用棉签、湿巾擦洗。擦完后她带着口罩去扔垃圾,连手套和口罩一同扔了。回来后洗凳子、拖地又是一番功夫,最后临了还给地上、拖把和凳子上洒了些香水。真的太臭了,马桂英被熏得气血不畅,在仔仔床上熏陶了半个小时的香味才回过神来。
下午两点,桂英开车去接晓棠,两人直奔第二人民医院。见晓棠神色极差面目黯然,桂英一路上没敢多话,只开开玩笑、安慰几句。到医院后挂号、排队、见医生、开单子、做检查、等结果……拿到结果已经四点半了。
叫号叫到晓棠后,女医生坐在办公桌上,捧着单子微笑着说“恭喜你呀,要做妈妈了!是第一次怀孕吗?”
“呃……是。”晓棠全身紧绷。
“感觉怎么样?”
“还不太习惯,在适应呢!”晓棠愣着说不出话,站在旁边的桂英赶忙搭话。
女医生瞧见单子上的个人信息写的是未婚,猜出了眉目,象征性地告知预产期并简单询问相关病史,这过程全是桂英在答话,坐在凳子上的晓棠早哭成泪人了。
“年纪大了能怀上是好事,很多女孩到了你这个年纪卵巢早衰、压力大内分泌失调、多囊卵巢综合症啊什么的,很难怀上的,要珍惜这个机会!”医生低头看着单子,谨慎地提醒。
“对对对,我们知道了!知道了!那医生您先忙!”桂英见晓棠不在状态,怕她克制不住大哭起来,只得结束这场谈话。
“好,下一个!”医生旁边的护士朝门外排队的卷发女人喊了一声,桂英于是扶着晓棠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晓棠捂着脸呜咽,桂英心疼无比,扶她先去一处人少的休息区坐着冷静冷静。
晓棠一直在哭,桂英根本劝不住,于是严肃地说“你怀孕是大事,现在你还没嫁人,你姐就是你的家人!我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晓棠一听她姐要来,哭得更悲惨了。桂英走到一处安静的走廊,拨通了包晓星的电话,把晓棠从被打到如今查出怀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晓星,手叉腰、皱着眉,胸前剧烈地起伏着,挂了电话她撇下手里的活计给女儿雪梅,脱了围裙大步走向停车场,开着车一路快行直奔医院。桂英抱着晓棠等着晓星,想着今日三人一块把这桩大事敲定了。
致远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快递的——马保山寄的东西到了,致远下去收快递。仔仔在屋里写作业,老马在客厅里收看陕西渭南台的新闻,漾漾坐在客厅的空地上和周周一块玩玩具。老马想起漾漾明天要被送往湖南了,心里有一点舍不得小丫头。
“宝儿,过来!”
“嗯?”漾漾一愣,缓缓地转过头仰望老马。
“过来嘛!爷爷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