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掏出帕子来,轻轻拭泪:“原本淑宁嫁过去五年,迟迟未孕,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可我若真不说,又实在不配当一个母亲。”
大太太这话如此重,连唐氏也放下茶碗,端正起神色来。
“大太太您这话从何说起?家中孩子们可是有什么难事?”唐氏细细打量起大太太的神色,轻声细语的问。
大太太又叹了一声,望着地毯垂泪,半晌才道:“明初的事儿,也是我急了些。我这心里啊...也难受...”
唐氏听了这话,心中有气。
分明是你姜大太太在求我,还偏偏想要压过我一头。
若不是堂姐在宫中正是关键时刻,自己也懒怠去管姜家的这些事儿。
可想归想,唐氏还是开口表态:“你我亲家,两姓之好不是白结的,姜大太太若是有什么难处,不肯告诉我,便是觉得我这个亲家无用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知道唐氏这是真的听了进去,便渐渐收了眼泪。
“我有一个女儿,最是和淑宁要好的。可她从小身子太弱,寻常不见人。先前淑宁偷偷找了太医求方子,也是我拜托淑宁做的。夫人可千万不要怪罪。”
唐氏这时只担心明初那门婚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事儿,忙道:“淑宁是个好孩子。出嫁了还想着妹妹,多好一孩子,我怎么会怪她?我疼她还来不及。”
唐氏想了想,终于主动问了起来:“可是太医的方子有些不妥?”
大太太忙摇头:“太医的药方子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有一味药,我走遍了冀州的药铺也买不到。”
大太太隐去了私下请老郎中看病一截,只道:“可听太医的意思,这方子的精髓,便在这味药上。”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来,正是大太太自己手抄的一份药方,大太太递给唐氏:“您瞧瞧,便是这最后一味...”
唐氏不通药理,可也定国公之前南征北战,吃了不少伤,也渐渐知道,有些药,确实民间难有。
唐氏看看药方,将药方还给大太太。
“这味药,姜大太太找遍冀州城都买不到,说不定,只有宫中才有。”
听了这话,大太太有些为难,声音低**缓:“寻常药也就罢了,这宫里...姜家在宫里也不认识什么贵人啊...”
大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瞄上唐氏。唐氏明白过来,微微笑道:“好说好说。您忘了?我堂姐如今不就在宫里?”
大太太仿佛才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我竟然忘了。一心只惦记着女儿们,这脑子居然不转了。”
唐氏笑着拍了拍大太太的胳膊:“您放心,我这就回去手书一封信,给堂姐。看看她能不能给大太太您捎出来一些药材。”
大太太听了这话,又连连客气。唐氏轻笑几声,压低了声音道:“堂姐如今是昭仪,有些事儿,也不好做的太过。若是堂姐能顺利封妃,这些药材,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大太太眼珠一转,笑起来:“我想,唐昭仪多年深受恩宠,自然能得偿所愿。”
唐氏听了这话,明白大太太对于明初这桩婚事,终于是定下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说定,便极有默契的不再继续。两人站起身,慢慢往屋外走去。
戏台子上唱念做打十分精彩,众太太的目光已经被吸引过去。大太太和唐氏悄无声息的落座,谁也没有注意两人的迟来。
没一会儿,角门那边有两个少女身影。院里的婆子一看是婉初和刘二小姐,忙将两位迎上了观赏席位。
大太太看向婉初,又瞧她身后除了刘二小姐再无他人,忙招手道:“你们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其他小姐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