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三天的时间也仅仅是让五皇子堪堪能够下床,但依旧感到浑身乏力。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钱窜子等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继续上路啊。
然而行程一再延误,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衙役,又怎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呢?急的一晚上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已经是第四天晚上了,时至半夜,钱窜子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睡意。他的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焦虑不安,怎么也无法入睡。
恰在此时,只听得“咯吱”一声,熟悉又陌生。但如果钱窜子没记错的话,这是驿站大门开启的声音。
钱窜子猛然一惊,立刻坐起身来。对面的老刘虽然没有钱窜子那样敏锐的听力,但见钱窜子如此紧张,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你去通知其他人,这里交给我。”
钱窜子点头,轻轻推开房门。刚把头伸出去,一柄长剑就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回去。”声音冰冷狠厉,却不带丝毫杀意。
但钱窜子不敢赌啊,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拼尽全力吼了一嗓子:“有刺客——”
转瞬间,整个驿站都被灯火照亮。
倘若楚辞没有看错的话,院子里那些身着黑色服饰的暗卫,与暗七的着装如出一辙,再看院子里跪着的紫衣使。
这个误会,可闹大了。
的确,即便再愚笨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明白这并非刺客来袭,而是有贵人在暗中探访。一时间,众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尤其是一嗓门破坏贵人计划的钱窜子,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偏偏,脖子上架着长剑,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楚辞手扶额头,钱窜子还真是够倒霉。
但在当前的情况下,还真没有哪个傻瓜敢站出来为钱窜子求情。
楚辞同样不傻,但她也不想看到钱窜子出事。“夫君,你觉得下面来的会是哪位贵人呢?会不会连累到我们呀?”
范景瑞刚想摇头,便瞧见范老爷子和范老夫人已穿戴整齐地走了过来,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暗七此刻也大大方方地跟在二老身侧。
经过范景瑞和楚辞身旁时,老爷子沉声吩咐道:“你们随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到了此刻,楚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只希望皇后娘娘真如传闻中那么通情达理,否则钱窜子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心中虽思绪翻涌,但面上却丝毫未露。楚辞与范景瑞齐声应道:“是。”随即便跟在了老爷子身后。
不愧是中宫皇后,遭遇如此乌龙,面上不仅毫无愠色,还十分大度地吩咐道:“方才出声的那位壮士,想必就是与范家小子一同救了吾儿的钱来吧。他倒是个机敏之人,本宫应当好好谢他。”
有了皇后的口谕,钱窜子脖子的上的长剑终于挪了位置。
得了自由,钱窜子二话不说便跪了下来:“小的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那模样要多虔诚有多虔诚,其声音之大,甚至以一人之力盖过了范老爷子、范老太太、范景瑞和楚辞四人请安的声音。
即便皇后素来镇定,也有些绷不住。为了掩盖自己的异常,皇后大手一挥:“赏。”
皇后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暗卫,端着一张薄薄的金票走了过去。“皇后娘娘体恤你旅途辛劳,将五十金换成了金票。在我大周,任何钱庄都可兑换。”
钱窜子这下是真的满心感激了。有了这五十两金子,即便他这一趟回不去了,妻儿这辈子也有了依靠:“谢皇后娘娘,钱来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我大周效力。”
不愧是中宫皇后,操控人心的手段当真是一流。楚辞心中暗自感叹。只是不知道,对于范家,皇后又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