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最终结果的患者一样。
领受命运的审判。
九点十五分,预定的时刻到来,会议室最前方,庞大的屏幕亮起。
来自存续院的专线接通。
可屏幕内既没有神秘的实验室也没有预想之中的繁忙。只有几个模湖的人影在镜头之外低声探讨着什么,可在刻意的屏蔽之下,却听不清晰。
唯一呈现在所有人眼前的,便只有那一具摆在绝对真空中层层密封的仪器。
确切的说,一台座钟。
无数裸露在外的繁复齿轮以违反机械常理的方式堆砌在一处,已经许久未曾启动,倘若仅凭着外部的结构去推测内部的构造,便会在不断被推翻的假想之中渐渐眩晕。无法想象,那样的钟表究竟如何运转。
这便是汇聚了存续院的无数禁忌技术之后,所制作出来的毁灭警报机。
足以衡量现境之寿命的工具。
亦或者称其为——末日钟!
而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中,编号未知的院长从镜头之外走入,手握着青铜之眼刚刚递交完成的全境观测记录,将外露的齿轮,郑重又缓慢的将所有的参数输入完毕,确保无一错谬和遗漏。
最后,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枚发条。
插入其中,拧动。
自那一瞬间,无数齿轮和枢纽的运作中,表盘上的指针飞转。而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在槐诗身边,玄鸟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紧绷,脖颈好像僵硬一样,昂着头等待结果,不复刚刚的从容。可槐诗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捏碎手里的杯子。
直到飞旋的指针自火花之中渐渐缓慢,宛如蠕虫一般在表盘上缓慢的爬行着,一点,又一点,自所有人心中划出了一道道冰冷的痕迹,停在最后的刻度之上。
三根指针,几乎已经快要,完全重叠在一处!
“观测时间,二十三点五十八分五十六秒。”
在确定末日钟的运作完全停止之后,存续院的院长宣布结果,电子音毫无起伏:“距离零时,一分零四秒——”
槐诗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这便是最后的结果。
现境剩余时光……
——九十六年零四个月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