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巷子,走在最前面的屠雎就听到一个车夫高喊着:“快散开!马惊了!快散开!散开!”
两匹受惊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青铜车迎面而来。
他立刻飞身上前,一脚踢断车辕,车顺势骑到其中一匹马上,然后牢牢牵住另一匹马。
受惊的马不停地跳跃,屠雎却十分老练地随着马儿颠簸,在马背上不动如山。
马儿想把屠雎摔下无果后,撒腿就驮着他冲进人群。
青铜车受惯性继续向前冲去,陈驰紧跑几步,一把接住从车上翻滚一下来的人。
只见他三十有余,头戴银冠,上嵌拇指大的渤海明珠。一双浓眉不怒而威,身着红底金线绣麒麟的丝袍,看起来就是一位身份不凡的贵族。
陈驰立刻松手,伏在地上:“草民一时情急,多有冒犯,万望大人恕罪!”
“请起请起,”对方将他扶起,“多谢壮士相救,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陈驰正要回答,这时,往那青铜车的来处,一人策马疾驰而来,一边高喊着:“大人……”
赵正听这声音十分耳熟,回头一看,那位身着白色常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的高大男子,竟是齐相后胜。
那他口中的大人,不就是齐王?
他与陈驰竟提前25年相遇了!
这时,后胜已来到他面前,跳下马来,说道:“小兄弟,巧了,竟在这里遇到你。”
“有缘有缘,”赵正对他拱手道。
他看了一眼被踢断车辕的青铜车驾,和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车夫说道,上前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无妨无妨,”齐王瞄了两眼眉目清秀的陈驰,似乎已不把刚刚遭遇的惊险放在心上说道。
“老舅,你去准备一桌上好的筵席,我要好好款待这位壮士,”齐王建边说边拉着陈驰的手臂不放。
陈驰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了出来说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而已,我与朋友还有别的事,告辞。”
赵正也觉得此时还没到游说的时机,生怕出什么变故,于是也对齐王建说道:“实在不太凑巧,望大人海涵。”
齐王有些不高兴,这时屠雎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他只想着救人,却没想到当时车上之人,就是齐王。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跪下拜道:“草民叩见大王。”
“好哇,真要去找你小子呢,”齐王一把揪住他命运的后脖颈,拿捏不了那两个少年,还拿捏不了他,“叔叔带你吃饭去,你叫你这两位朋友一起。”
“正哥,陈驰,那一起去吧?”屠雎被提溜着,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就打扰了,”赵正客气地说道。
珍馐食府的顶层所有豪华包房的客人都被告知已买单了,然后没吃完的被请到别的雅间,还送上精美的果盘。
当赵正等人从后门一条秘密的楼梯,来到楼上,一间宽敞的大包房内,摆了满满一桌子海鲜,手掌大的螃蟹堆成了高高一摞,来自韩国的歌舞天团“郑卫之音”,已经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众人在次第坐下,后胜替大家斟上醇厚的黍酒。
“你小子在秦国干什么呢?”齐王建瞥了一眼外甥,看他穿得没以前好了,人也瘦了一大圈,于是心想他多少应该过得不太好。
这他就有些放心了,他父亲一族自从娶了他妹妹之后,声望渐高。虽然吕不韦说他要造反的话,多半是胡扯,但看妹夫左右逢源的样子,确实让他不爽。
“老样子,当个贩夫走卒,来来,我敬大王,”屠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并不想跟齐王拉家常。
他是君,其他人于他不过是臣子,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