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倾洒如注。
幽暗的林间中,豆大的雨珠在斗笠上拍碎,汇成一股股水流自老旧的蓑衣上落下,冲上脚边的血迹,粗糙的木制刀鞘别在腰后被水流冲刷,系在鞘上的铃铛被雨水点出叮当响。
雨水落下的声音作为哀嚎声的伴奏,潺潺的鲜血与水流混合在一起,冲刷去浓郁的血腥味,却令周边的氛围更加肃杀,刀剑的凛冽寒光仿佛要冲破林间的束缚。
“我七岁学刀,十三岁斩杀一位武术宗师,十五岁千里无敌,我手中的刀可以斩碎雨霜,也可以断江止瀑。”
低声的吟诵自斗笠下传出,平淡的语气诉说着了不得的事,手中的宝刀发出轻吟之响,落在其上的雨珠被一一震碎,寒光在幽暗中显现。
侠客低语:“我本以为没有人敢向我出刀,未曾想再次触碰到各位,听到了吗?我的刀正在欢唱,它已经有数年未曾接触过鲜血,未曾收割过生命。”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刀的诞生本就应该伴随死亡,只有生命在刀下被一个个斩落,它才能够酝养出神韵,成为真正的神兵利器。”
“呜呜呜——”
被绑在木桩子上被自愿拿着手中刀剑与这位侠客比试的盗匪们正在试图挣脱口中的布团,叽叽喳喳在这肃杀的雨下显得如此吵闹。
侠客不满地鼓了鼓嘴。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安安静静现在又突然吵起来,是不是在故意气我?”
“可能是又有了力气挣扎。”
金发璀璨的少女拿起利剑随意的在这些盗匪上戳了戳,她抬头看了眼正在模拟雨天的飞盘,若有所悟道:“也有可能是他们在好心提醒我们该给飞盘加水了。”
“你们怎么看?”荧转过头望向了自己的小弟。
在经过不懈努力后,她的执着终于打动了这三个人,清醒过来的他们在荒郊野外表达了愿意配合的意思,自愿成为了她的麾下小弟。
旅行者土匪寨正在如火如荼地建立呀!
举着雨伞,点着下巴,琳妮特对于荧的询问充耳不闻,只是继续站立着打瞌睡,毛茸茸的猫尾巴抵住身后坚硬的树干,似乎可以支撑全身的重量。
菲米尼坐在地上,戴着潜水头盔的脑袋倚靠在树干上,同样对于旅行者的话充耳不闻,但不同于琳尼特的消极怠工,他只是单纯的害羞到神志不清而已。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还有个哥哥能够应付。
被两个人寄予厚望的林尼摸了摸下巴,熟练的敷衍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可能是他们觉得自己配合演出却一个台词都没有相当憋屈,所以出声抗议。”
这位强迫着他们叫继父的旅行者性格和侍神樱斋颇为相似,都有一种不太像做人的屑味,不过考虑到前者年岁大了,不做人算是正常的事。
林尼简直不要太明白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人。
“哦~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有这样的想法。”
“不行不行。”飞到旅行者的雨伞下摘下斗笠,派蒙插嘴抗议道:“这些家伙里有好几个硬茬子,他们骂人的话真的好难听,我心思脆弱,受不了他们的辱弱。”
看了眼倒在地上哀嚎哭声越来越弱的硬茬子盗匪,荧赞同点头说:“派蒙毕竟只是个小吉祥物,没有太大的本领,也没有太强的抗压能力,确实没办法接受他们的辱骂。”
“就是嘛,不是谁都有旅行者这样的抗压能力。”派蒙同样点头赞同。
不过很快她又苦着一张脸:“但他们这样吵闹真的很烦诶,看起来也像是三流的土匪,根本没办法展现派蒙的英勇,一流的土匪才没有这么多的话呢。”
她眼中掠过一道冷冽寒光,手指在脖子上摸了摸:“实在不行给他们喂一点见血封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