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中央的地上早已经铺上了名贵的地毯,这是高车国进献的西域毛毯,这原本是宫中的器物,被胡太后赐给了清河王。
参加宴会的是最顶级的那些宗王公卿贵族们,美貌的侍女们端上一道道鲜美的菜肴。
蠕蠕王阿那圭正在炫耀他护臂上的猎隼。
对于那些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卿贵们来说,驯服猎隼这种野兽,才让他们更有成就感。
北魏本身就是草原部落起家,也有饲养猎鹰的习惯,就连清河王也对阿那圭胳膊上的猎隼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
就在阿那圭准备继续炫耀猎隼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他胳膊上的猎隼突然张开翅膀,在阿那圭还没反应过来前腾空而起,径直飞出了宴席。
众人看着飞腾而起的猎隼,纷纷看向蠕蠕王,阿那圭咧嘴一笑:“鹰有凌云志,岂能困樊笼。我看这畜生焦躁不安,就让它去飞一会儿,饮酒!饮酒!”
清河王元怿诧异的看向阿那圭,刚刚两句诗用鹰来比托自己的志向,这蠕蠕王竟然如此精通汉学?
清河王本以为蠕蠕王是一名草原枭雄,本身也支持李崇的建议,将他困在蠕蠕馆内,利用他继续分裂草原。
但是今日一见,清河王反而觉得这蠕蠕王倾慕王化,是可以拉拢控制的对象。
清河王尤其喜爱文学,这首诗如果是他手下宾客所作,也只能算是打油诗的水平,但偏偏是从蠕蠕王嘴里说出来,反倒是显得不错了。
清河王拿起桌案上的象牙筷子,击节而叹道“好诗,饮酒!”
放下酒杯,蠕蠕王阴沉着脸,看着猎隼离开的方向。
就在苏绰疑惑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鹰的长鸣,紧接着一个黑点从空中急速而下,最后落在了聋哑的训鹰人的护臂上。
而刚刚这头猎隼鸣叫的时候,陈留公主的猎犬也吓的缩到到了马背后,苏绰带来的猎犬更加不堪,直接吓得尿了出来。
看到苏泽身边的这头猎隼,陈留公主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有这样一头鹰,确实不需要猎犬了。”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陈留公主突然笑起来,她看着苏泽说道:“苏队正,要不要比一比,是你的鹰猎的多,还是我的狗猎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