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与明王相处最久,您看那位神真,像不像是咱们的明王?”身形最为高大,面有‘貔貅’与‘饕餮’面纹的男人向‘弥勒佛面’问道。
‘弥勒佛面’闻言叹了口气:“应当就是明王了……”
“真是明王!”
“那咱们应当安全无虞,能渡过这重劫关了!”
“我还以为自己就得淹死在真空教首的泪海里了……”
众人闻听那位被称作‘文远先生’的弥勒佛面所言,语气顿时都振奋起来,纷纷出声言语。
他们虽有独门手段,能在这泪海中支撑一时,却决计支撑不了太久,若泪海不消,他们在此中浸泡日久,便难免死亡。
是以一个个面上虽未有表露,但内心已经都是惴惴不安,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了,此时从‘文远先生’口中得到确切答案,众人心头的恐惧都被拂扫一空了!
唯独那高大男人仍旧保持沉定,他面朝着‘文远先生’,语气里还有些忧虑:“文远先生,可是出了甚么变故?”
文远先生沉默了片刻,道:“我身上的‘压生像’快要碎了,内中厉诡将要镇不住了……”
众人闻言大惊。
“什么?!”
“您怎么不早说?”
“快把身上的‘禁皮’脱下来,这会子还有办法补救,大不了把压生像推入泪海里,叫泪海和压生像压着的厉诡狗咬狗罢!”
“对对对,文远先生,我来帮您脱!”
一众人纷纷言语的同时,都临近了文远先生,帮他解下身上藤甲,扯开身上那件不知名兽皮皮套上的一根根细密缝线。
‘文远先生’任由他们帮助自己解下身上藤甲,以及那件绘画弥勒佛面与明王面的‘禁皮’,同时道:“我愧对你们……”
“甚么愧对不愧对的?
您帮助我们黄稻会众兄弟很多,从前几次险关,都是靠着您的江湖经验才渡过去。
现下您遭了难,我们也不可能不管你!”
“是啊,文远伯伯,压生像中厉鬼快要复苏,对咱们来说虽然凶险,但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情,您要是瞒着不说,那才会酿成大祸……”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文远先生缓缓道。
“其他事情也不必您来操心……”
“除了这件事,其他事都是小事,更不值一提了!”
“……”
“符令丢了……”文远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忽然道了一句。
这时候,他已经被众人扒去身上藤甲,以及那件兽皮缝制的‘禁皮’。
那厚重的、以丝线缝出许多莫名纹络,诸多纹络尽数朝着正反两张神灵面孔汇集的禁皮下,露出一个背着半人高木神龛的老者来。
老者白发苍苍,面上皱纹深深。
他身后的木神龛里,两扇小木门紧紧关锁着,一缕缕诡韵便从木门中渗了出来。
这座木神龛周围连着一根根缝线,那些缝线又都连在了被从老者身上扒下来的那件‘禁皮’之上,丝丝缕缕诡韵便通过一根根缝线,流转入禁皮之中。
而在此时,不只有诡韵流转于禁皮之内,更从木神龛的诸多缝隙间流泻了出来。
阴郁诡韵将‘文远先生’——三阳会的‘吴文远’颈上皮肤都侵染成了青灰之色。
围在吴文远四周的三阳会众、黄稻会众,才将那张禁皮连同神龛,从吴文远身上解下,忽然间听到吴文远口中传出的简短言语,一个个都呆愣住了。
“符令……丢了……是甚么意思?”那以‘饕餮面纹’正对着吴文远的高大身影——黄稻会首领‘秦横’涩声问道。
吴文远低下头去,满面愧疚:“方才在泪海之中挣扎之时,我不慎丢下了明王传我之符令。若无此符咒,便无法与明王取得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