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铡美案》初试,戏曲就有了一些小名气,哪怕是后来《铡美案》被当成了禁书,民间对于戏曲也保留着一丝热情。
毕竟黎国是诸侯国中最富庶的存在,而绛城又是黎国的都城,百姓手中都有点闲钱,有了闲钱就会想着找点乐子,诗词歌赋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晦涩,戏曲刚刚好。
那些帮衬花朝的同行看到这种情况,自然要跟花朝混了,戏班虽然没有正式开张,但已经准备起下一出戏剧了,为的就是在明天文会上打响招牌。
而且,新体裁被录入乐府好处巨大,开创者只要愿意,必定能在乐府有一席之地。
相当于直接修成官身,由大周官运加持,能轻易修炼相关法术,哪怕本身一点修为都没有,也能以官身法术立足。
如今的周王室,虽然在政治上已经失去统治力了,但礼制上仍然地位超群。
若是花朝能入乐府,必然受益无穷。
不但她实现了个人价值,还能帮衬自己一些。
只不过想要作为新体裁被周乐府录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七律七绝可是涌现了许多的作品,才最终入选。这次想要一次功成,必须要拿出特别爆炸的表现才行。
花朝笑了笑:“已经排练得相当熟练了,我就让他们歇一下午,明天文会也好表现表现。”
“挺好!”
嬴无忌点了点头,心情稍微好了些,戏剧也有自己一半的股份,它要是能起来也算一个好消息。
他吁了一口气,便准备把刚才写的稿件烧了。
花朝却好奇道:“这是什么?”
“随便写了点东西。”
嬴无忌应和了一声,倒也没有太过避讳,见她想看便递了过去。
花朝盯着《逍遥游》看了一会儿,没看懂,就朝下翻了几页,看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时候,眼眸中不由泛起了一丝涟漪,赞叹道:“这是你写的么?至少也是载意之作的水准啊!”
嬴无忌有些惊讶:“花朝姐,你也知道载意之作?”
花朝笑道:“我也是听罗铭说的,他说罗偃当年带他拜师的时候,那儒家夫子本来并看不上他,但他作出一首载意之作,虽然仅仅够上了载意的边,却也生出了一丝儒道才气,这才拜入夫子门下。我虽不懂这些,但你的这一句话,应当足以载意了吧!”
嬴无忌咧了咧嘴,花朝毕竟是丞相之女,的确不能以寻常歌女的标准来看她。
他有些郁闷:“这是我为明天文会写的句子,却不知为什么,根本生不出才气。”
“嗯……”
花朝沉吟片刻,忽然问道:“无忌!姐姐向来认为你才华横溢,我也相信这句子是你自己写的,但……你是打内心认同这句话并且打算身体力行么?”
“这……”
嬴无忌有些惭愧,别说身体力行了,就连句子都不是他写的。
花朝知晓了答案,却没有任何鄙夷的意思,只是温柔地笑道:“就连你自己都不信这些句子,又怎能生出才气呢?依我看,所谓载意,它的载体不仅是作品,还有人!
可偏偏你处境堪忧,连独善其身都是天大的难事,又哪来的心思忧国忧民,何况现在你所处之地还不是你的母国?其实你也不用太烦扰,参加不了百家盛会,那便不参加,以你的才情,迟早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嗯。”
嬴无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包袱也放下了一些,笑了笑便将纸张放在火焰之上。
待到纸张烧成灰烬,花朝轻轻一笑:“忙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怎么休息过,你陪我出去逛街好不好!”
“好!”
嬴无忌笑着点头:“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