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之一吗？”沈付上下端详了眼这几人，“说起来，我游历过许许多多的世界，见证过许许多多的战争，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战场，你们的实力与这场战争的规模也相差太大了。”

“参与者？”里克摇摇头，表情平静，“我们只是战场上的幽灵，既不存在，也不能存在，因为不存在才不会被发觉，不被发觉才能够让自己的种族苟延残喘下去。”

人类是幽灵，这并不是比喻，因为无论是诸神亦或是其它种族，人类只要被目击到，就会宛如幽灵暴露在阳光下般，毫无意义，毫无挣扎的消融，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无法留下，哪怕只是单纯的卷入到战争的余波，就足以代表着文明的灭绝。

“你的意思是说......”沈付渐渐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在这个世界，人类这个种族，都是与你们一般弱小，弱小到连成为战场上炮灰都没有资格？”

“没错。”

简洁的肯定，甚至连辩解必要都没有。

在这个大战的时代，人类已经脆弱到没有资格替个人的生存挣扎，而必须以整个“种族”的延续为行动考量的地步。

空气中飘荡腐臭的气味，甚至掩盖了肉包子的香味，那是黑灰所带来的死亡气息。

“呼——”沈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可不能当作没有听见呢，因为，我也是人类。”

进入这个世界，与里克相处的开始，沈付就一直在演戏，或许只有这声夹杂在呼气声中的叹息是真实的。

还未从对方口中吐出的信息反应过来的里克，忽然面色微变。

因为地面隐约传来沉重的震动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背后。

——是妖魔种！

里克三人在一瞬间冷汗淋漓。

单单身高就拥有人类三倍以上的庞大身躯，那是由幻想种中的变异体——魔王，所创造出来的生物。

智慧低下，但是却拥有者远比野兽可怕的力量，哪怕只是妖魔种中最低等级的一类，人类只要被轻轻的碰到，就会变成肉末般的模样，那是碾压级别的差距，不存在任何能够反杀的可能。

沈付皱了皱眉头，好似这才发觉怪物的靠近般，微微转了转头。

“没有智慧的低级生物，艾斯德斯。”

伴随着最后好似人名的音符落下，几人中的紫发女子霎那间消失在原处，下一刻，庞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到几人面前的地面上，刚刚还给予里克几人绝望般恐惧的巨大怪物，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四分五裂的肉块。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庆，里克几人陷入了更大的恐惧。

如果只是一头妖魔种，最坏也无法就是他们几人的死去，但如果是连妖魔种就可以轻易虐杀的种族呢？一旦他们的目光放在人类身上，那整个人类种族的灭绝与否，也不过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我大概，知道你们此时所处的境地了。”沈付伸出手指沾了点怪物的鲜血，蓝色的鲜血放到眼前，“这种生物的身上有着神灵的气息，在诸神的战争中，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凡人，能够延续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里克面无表情，他必须意识到当前的状况——本应该是幽灵的人类，却暴露在强大的未知面前。

至于刚刚沈付说他也是人类，在信息进一步明了之前，里克不能采取任何行动，因为此时捆绑在他身上的，很有可能是整个人类的存亡。

“你的同族，现在聚集在哪里？大概还残留多少位幸存者。”沈付的目光忽然变得尖锐起来。

里克心里一突，脑海里疯狂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但是沈付似乎并没有期待他的答案，而是直接站起来，无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