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
“这……厂长,砖窑出事后,以前负责招工的,跟建筑队去了东北。”
“那你买几箱烟酒,档次也别太好,去下面村子转转,找各村村长,每人送上一箱酒或者一条烟,让他们用大喇叭帮忙喊一喊。”
“厂长,今年庄稼收成不好,加上南方和东北受灾,许多地方需要重建,乡里劳力为了养家糊口,要么南下,要么北上,留在家里的不多,恐怕很难招到人。”
“你姑且去试试。”
“嗯。”
张伟挎上文件包,转身准备离开,似乎想什么,“工资怎么定?”
“咱乡里小工多少钱一天?”
“管吃,八块钱。”
“这么低?泥瓦匠呢?”
“十五。”
“……”
顾安民思索片刻,感觉乡里劳力出远门,目前招工确实挺困难,“那就各加五块。”
“太高了吧?”
“你招来人再说。”
“好的。”
这时,大马蔫了吧唧的走上前,“老板,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让张伟订好,托人送过来。”
“两个肘子,一只烧鸡,五瓶啤酒,六个馒头,最好再来两包花生米。”
“……”
早上的时候,顾安民目睹大马饭量,惊为天人。
但仔细想想,这么能打的手下,吃得多并不过分。
如果以后饭钱开支实在太多,大不了从工资里扣……
………………
片刻后。
张伟徒步返回十里营。
大马跑去卸下拖拉机车头,学习如何驾驶。
顾安民则是走进窑洞,观察砖窑实际受损情况。
十六个窑室,被洪水寖泡的同样返碱。
外哈风,也就是每个窑室侧墙下部的排烟孔,绝大部分垮塌。
火眼,又叫'投煤孔',被凝固的燃料堵死……
如果不进行返工重建,这窑烧起来绝对会炸。
拱隆隆……
就跟放闷雷似的。
怪不得连负责招工的也跑路。
用三个字总结:没救了。
思索着,顾安民来到砖窑北侧一排小平房前。
这里应该是厂长室、会计室、更衣室、夜班员工休息室……
粗略数数,十五六间,全为红砖砌筑,水泥抹缝,楼板做顶,大部分屋檐已经干裂,边缘生长一圈稀稀拉拉的荒草。
房间内布满干涸黄泥,有的陈列着木制上下铺小床,有的摆放着椅子橱柜,但除了这些,再无它物。
想到张伟说的那两件杂物室,顾安民忽然明白自家客厅为啥空荡荡一片了。
老顾害怕要债的跑来抄家,提前把东XC起来。
对面就是派出所,出点啥事吼一嗓子就等于报警……
这时。
通往砖厂的荒野小路上,bu啦啦的跑来一辆使用马达带动的大梁自行车。
其后座两侧,各绑着五层木制饭盒。
不用想,饭店送餐的来了。
学习驾驶拖拉机的大马,鼻子贼灵,背对'外卖',熄火停车,跳下驾驶室,撒丫子冲上去……
送餐的小青年原本挺悠哉,看到这厮凶神恶煞的模样,趁其还未跑到路边,惊恐大叫着加速冲过砖厂区域,一路向南,消失在大泽深处……
大马挠挠头,很是茫然:“不是咱的啊?”
顾安民:“……”
你特么饿着吧!
……………
一个小时后。
烈日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