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就坏在他死了。”梁辅国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若是他还活着,小施惩戒我也就交给侯爷了。可是犯人死在我刑部大牢,这般恶事,我岂能不严加调查?谁知一查之下,发现是一名牢中刑狱官员收了巨额贿赂,毒杀了他。那官员拿到钱之后,当晚就带家人想要逃出龙渊城,好在我经过一番抓捕,还是把人押回来了。”
“押回来一审,他胡乱攀附,居然说是侯爷你指使的。”梁辅国直视着海东侯,“如何交易、如何下毒、如何逃脱,都说得清楚明白,那供状若是拿出来,对侯爷你很不利啊。”
“这是栽赃嫁祸!”海东侯高声叫道,“左相大人可不能受蒙骗。”
在刑部中安插的那眼线,就是为了这种关键时刻用的。他自觉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原来早就在梁辅国的掌握了吗?
“这当然是栽赃嫁祸。”梁辅国表示同意,接着又道:“那死者是侯爷你最爱护的晚辈,侯爷又不会违法乱纪,怎会对他下手?”
“对啊。”海东侯连连点头,“郑坎他爹是为了救我命死的,我亲口答应他,一定要把郑坎当自己儿子养,这些年来,那就是我的亲儿子一样啊!我怎么会杀他?”
“这话我是信的。”梁辅国忽然调转话锋,“不过这个侯爷亲儿子一样的郑坎,却交代了他这些年一直有装一些违禁的货物,由两江府上船,沿着水路一直向西,自西海出关,贩卖到九鞅去。”
“我的人按照他的话,查封了几艘货船,船上的东西触目惊心。除了寻常货物,还有我胤国秘制的精金、弓弩、机关、雷火之物,皆由此流到了九鞅。郑坎犯这罪,可是八条命也不够杀啊。”
听到梁辅国这样说,海东侯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瞪着眼睛道:“这个真是栽赃嫁祸!”
聊到这里,他才突然明白梁辅国想要做什么。
郑坎的口供已经被拿到了,自己才收到消息,分明就是骗自己去动用暗子杀他,让自己罪加一等!
这样自己有了杀人灭口的罪行,那郑坎的口供就更显得真实了,他供出的那几条船上,有什么东西都会更可信。
梁辅国就趁机往里面加了料,添了一大堆的违禁品。
要知道,他与九鞅做生意只是想求财,不是想掉脑袋!虽然金羊部高价求取多次,可他从来没有贩卖过军需相关的违禁品。
他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仅仅是与九鞅暗中通商,凭他以前立下的功劳,不大可能会死,最多罢官抄家。可若是贩卖军需,即使是他海东侯,也难逃灭门之祸。
梁辅国想要他死!
“自然。”梁辅国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戏谑,“加上这一日从你家中擒住九鞅使者,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海东侯处心积虑的嫁祸,我相信圣上明察秋毫,必能还侯爷清白。”
“左相大人!”海东侯重重地喊了一声。
在这个时期如果他与九鞅这件事闹到朝堂上,那无异于直接将他宣判死刑。梁辅国既然做,那就肯定做得没有痕迹,即使陛下内心相信自己也没有用。
事情一旦摆到台面上,那海东侯不死绝不足以平民心。
到时候没有人能救他。
他经过一番思忖之后,反倒冷静下来,沉沉看着梁辅国,“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不必再威胁我了。”
局势很明朗,梁辅国一环套一环的出招,已经将自己套成了板上的肉,若非想让他做些什么,随时都可以将他吃掉。
自己干脆就躺平好了。
梁辅国要的就是他这般万念俱灰的态度,直到此时,他才收起戏弄的姿态,露出那一副为人熟悉的冷硬面孔。
“你死不死不重要,我只要你交代两件事情。”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