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
在玉海城通往京城的道路上,一辆火蹄牛车急速飞驰,那火蹄牛的梯子不断飞溅出奇异的火星,远比常见的甲牛跑得更快。
火蹄牛车很颠簸,但里面的童侍郎却毫无所觉,正手握《孙膑兵法》一书慢慢朗读,他的语速极慢,好似要把每一个字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突然,一道白中泛着血色的光剑自玉海城南面飞来,落在百丈之外,插在道路里。
车夫立刻让火蹄牛减速,而童侍郎掀开门帘,望着前面那把熟悉的沥血古剑。
牛车停下,童侍郎静静地看着剑,曾几何时,他和这把剑的主人并肩作战,杀妖灭蛮,一起喝酒吃肉畅谈。
“唉……”
童侍郎长叹一声,盯着沥血古剑足足看了一刻钟,才坚定地道:“我的孙子不能白死,战而不胜,攻而不取,不是我的圣道。回京城,去左相府。”
“是,老爷。”
童侍郎又看了一眼那沥血古剑,放下门帘,继续读着《孙膑兵法》。
沥血古剑轻轻一震,嗖地一声向南边飞去,跨过玉海城,飞到离玉海城极近的长江岸边,进入一身青衣绣云服的李文鹰体内。
距离李文鹰数十丈远的河面上,站着一个同样身穿青衣绣云服的大学士,但要比李文鹰年轻近二十岁。
“末学古竞道见过李大人。”青年大学士弯腰作揖。
“诗君客气了,你乃本代四大才子之一,无需行礼。”李文鹰盘坐在一方大石上,看都没有看古竞道,望着长江入海口的方向,面色平静。
“我向来仰慕大人之名,也知大人是果断干脆之人,那便直说。我弟子既然与方运立下赌约,愿赌服输,我这个当老师的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方运和张破岳却连一条生路都不给,未免过了。我此次来景国,不是为难方运,而是见他一面,若他诚心道歉,此事了结。至于那张破岳,受我一记唇枪舌剑即可。”
李文鹰依旧望着出海口,道:“你敢上岸,我必斩你。”
古竞道立在水上,眼中闪过一抹怒色,道:“都说剑眉公公正无私,为何现在公私不分?我又不是杀他两人,只是告慰弟子在天之灵而已。”
“那种祸害,上不了天,应该已经转世投胎在妖界里当虫子。”李文鹰淡淡地道。
“他是我诗君古竞道的弟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古竞道说着,上前迈出一步,盯着李文鹰,全身肌肉紧绷。
“方运和张破岳在我的保护之下。”
“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没关系,张破岳死了,我杀你。方运死了,我屠你十族。”
古竞道压下心中怒火,道:“若你的弟子被杀,你又如何?”
“我的弟子要是像你的弟子一样,我先斩了,省得为我招灾。”李文鹰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
古竞道轻叹一声,道:“德鸿虽有错,但也错不致死。我原本不想教训方运,但你既然阻我,日后遇到方运,我必小惩一番!”
“你再说一遍。”李文鹰突然转头,看向古竞道。
古竞道突然胸口一闷,呼吸不畅,心跳骤然加速,他从李文鹰的双眼中看到血海滔天。
古竞道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张开嘴重复那句话。
李文鹰再次扭头,看向长江入海口。
许久,古竞道说:“此次方运得了书山之首,而庆国武国两国大量秀才提前离开书山,甚至还有人昏迷不醒,文宫受损,许多人都认定是方运所为,必然会有人来景国文斗!我本来想化解两国恩怨,你既然阻拦,那庆国学子来景国文斗,我将不会阻拦!”
“为何不直接文战?”李文鹰反问。
古竞道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