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乍起,海浪翻滚。
杜如棠望着黑茫茫如同野兽呼啸的海面,嗤笑道:“刘大顺在我这里算是很有威望,今日之事已出,你又能如何?”
叶蝉将刀又往前递了几分,姿态谦卑:“首领大人信叶蝉便好,叶蝉自有办法。”
杜如棠听了,收回目光,接了自己的银月弯刀,拿出帕子擦了擦,意味深长地:“今日风大浪大,容易眯人眼。”
叶蝉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确实是微醺时,醒酒的好地方。”
杜如棠知道他是聪明人,点了点头,与叶蝉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放大了音量道:“那女人的尸身我会找人着,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今日乏了,若无其他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
叶蝉弯身称“是”,等杜如棠回了船舱,才回到宁茶身边。
宁茶想着他们的对话,预感他们对刘大顺有杀意,想张口些什么,又不知些什么。
等叶蝉推她回到房间时,还是声了:“叶蝉,心些。”
叶蝉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着:“凡事有我,你安心便好。”
宁茶并不安心,却也没阻止他的行动——那个刘大顺确实该死!如果叶蝉不杀他,后面她也是要杀他的!
叶蝉去打来热水,伺候她洗漱了,又收拾好床铺,抱起她,心翼翼放在了床上。
他在她身边蹲下,仰头着她,温柔似水的眸光中压着波云诡谲的阴寒肃杀。他像是怎么都不够她似的,抬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茶,困了没?你先休息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去去就回。”
宁茶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这么快就动手?太明显了吧?”
他们才起冲突,刘大顺就死了,他的作案动机太明显了。
叶蝉不要为然地笑:“拖个几天,就不明显了?”
早杀晚杀都是杀,何苦留着他碍几天眼呢?
烛火在他眸光里跳跃,他微红的眼眸隐隐有兴奋之感。
杀戮,总是让男人兴奋的。
宁茶心里瘆得慌,也就讪讪一笑,没再了。
叶蝉则上前亲她一口,笑道:“好了,放心吧,如果睡不着,就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宁茶点了头,回以一笑,目送他离开。
等叶蝉跨出门去,宁茶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来,心烦地低喃着:“呵,男人,一个一个都是作死的主!就是可怜了我,不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见没人在,尝试着下床,奈何双腿沉甸甸动不了,暗示着她依旧是个废人。
她躺下来,胡思乱想睡不着,目光麻木地着窗棂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火光大亮,将海面照的犹如白昼。
宁茶在吵闹声中回过神,想要出去,可惜行动不便,只好继续留在房间里等待。
叶蝉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回来,推开门时,见宁茶居然真的在等他,又惊又喜。
他本就男生女相,样貌姣好,此时站在微光中,笑起来时,四周的景色似乎都成了陪衬,耀眼极了。
“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叶蝉上前两步,又似想到了什么,忙停住步子。
他低头了一眼自己满是酒渍的衣衫,笑道:“茶,你再等我一会,我去洗漱下。”
宁茶点了头,他先在铜盆里洗了手,随后,当着她的面,就脱了衣服,扔在了地上。
那衣服湿漉漉一片,酒味很浓,但酒味里藏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叶蝉真的杀了刘大顺?这么快?他怎么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