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沈老安静地坐着,一直到此刻他仍是心绪难平……孟烟竟让一个佣人坐在主位接受奉茶,而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脸,被扇得啪啪作响。
他总归有些伤感。
他回想起当年,他认回她的场面,也像今晚这般热闹。一整个沈宅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琉璃宫灯……
对,那宫灯很好。
沈老叫来徐秘,淡声想把玩一下琉璃灯,叫他拿一盏过来。
徐秘一愣。
稍后,他便给沈老沏上一盏茶水,软和着声音道:“您忘啦……宅子里的宫灯上次都被砸碎了。”
沈老半响才回神:“碎了?竟是一盏也未曾留下?”
徐秘不好什么。
沈老没有再问了,他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孤独。
时日渐长,他竟然也孤独了。
为了孟烟的事情,这些年来辞跟他暗暗不对付,自山夫妻也跟他疏远了,赵静婉……不提也罢!
就在沈老力不从心之时,下人过来通报了。
“沈曦少爷又发烧了!”
沈老从伤悲里回神,轻蹙眉头:“怎么又发烧了!他妈妈呢?”
下人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少奶奶在外面应酬,应该是跟太太们打牌吧!”
沈老神情难。
自打辞出事儿,赵静婉总是在外面应酬,今天打牌明天跳舞的……其实她的风言风语沈老不是没有听见过,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
凌晨两点半。
经过一系列精密的检查,沈曦被初步判定为急性的血液病,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换骨髓,医生道:“这不排除跟基因有关,毕竟沈主任也曾经得过这一种病情。”
血液病……
沈老经过大风大浪,老来遭受打击,他竟然一下子瘫软在了过道的长椅上久久不能起身。
一阵夜风吹过,吹得他遍体生凉。
远远的,传来女人的叫唤声:“曦曦,曦曦……”
是赵静婉。
她在深夜里过来,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裳,一头乌黑秀发更是松松散散,发际点缀着点点香汗……光是着,就能猜出今晚她有怎样的香艳。
沈老并未跟她计较。
这个时候,沈家必须齐心协力,一起想办法治好沈曦的病……他相信沈家这么多人,总能寻到适合沈曦的骨髓。
他不开口,赵静婉替他开了口:“辞从前生病,抽的是孟烟的骨髓,想来她的是能用的!她的若不行,还有乔津帆还有……”
沈夫人悲呛道:“孟烟她怀孕了!”
赵静婉大叫一声:“怀孕了又怎么样?她的命都是老爷子给的,不要抽点儿骨髓……就是抽她一根肋骨那也是应该的。”
沈夫人目瞪口呆:“静婉,你怎么就这样狠毒了呢!”
赵静婉冷笑:“我为我儿子,怎么能算狠毒呢!”
沈夫人不赞同。
她望向沈老,但是沈老并未反对的意思。
沈夫人惊呼一声:“爸,烟怀了身孕啊!津帆也才七岁而已。”
医院过道,炽白灯光打在沈老的面容上,异常的冷酷。
天际,泛起鱼肚白。
沈老坐车回到了沈宅,他走进房坐到桌后头,半晌,他才打开一只抽屉,里面是一份保存了多年的配型报告——
姓名:沈慈、沈辞。
经过穿刺抽取样本,鉴定双方骨髓配型吻合,可针对病情进行移植骨髓手术。
……
是,当年他跟辞配上了。
但是他的骨髓怎么能轻易抽取,这会不会损伤身体、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他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他的前途,哪怕是辞也不行!
他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