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这个澡,足足洗了快一个时辰。
她的浴室不大,就在卧房的后面,比较私密,又引了温泉水入一丈见方的汉白玉池,专供日常沐浴浣洗之用。
她在里面磨磨蹭蹭不肯出去。
阮君庭就在屏风那一头,端端正正坐着,翻书。
他一整天,都将她盯得紧紧的,寸步不离,现在她洗澡,他都要在外面陪着。
“他怎么还不走啊?”凤乘鸾缩在水里,对诗听咧嘴。
诗听小声儿道“小姐,您现在是人家的王妃了,外面就是你们俩的卧房,你想让他往哪儿走?”
“那也不用整天整晚这么盯着我啊!”
“奴婢估计,他是怕您跑了。”
“那我以后岂不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么大一个挂件?”
“难说……”
“可是现在怎么办?我难道在这里泡成咸鱼?”
诗听想了想,“对了,今天外面有人送来一盒润肤的膏脂,说是美肤养颜的芙蓉膏,奴婢看着挺金贵,就替您收了,不如这就去拿来,咱们再慢慢地涂抹上一个时辰。”
凤乘鸾使劲点头,“好!”
诗听急匆匆去拿那膏脂,阮君庭坐在外面,看着她离开,将手里的书卷了卷,两眼依然盯着书页,对里面道“还缺什么?明日可叫人去采买,女人的东西,我不是很懂。”
“啊,不用,不用!都齐全的了。”凤乘鸾赶紧应了,生怕他找机会进去。
“嗯。”阮君庭继续坐得方方正正,低头看书。
屋里,除了他书页的声音,便是潺潺的温泉水声。
凤乘鸾坐在水中就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点动静什么的,惹毛他,今晚就废了!
过了一会儿,诗听呼哧呼哧地跑回来。
阮君庭瞥了一眼,手里又翻了一页书,耐心等着。
诗听跑进里面去,向凤乘鸾笑嘻嘻晃了晃手里朱红的雕漆盒子。
凤乘鸾便欣喜点点头。
她转过身去,趴在白玉台上等着,诗听便将盒子打开,送到鼻子闻了闻。
“嗯,好香啊。”
凤乘鸾也凑过去去闻了闻,“这个香味,我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她仔细想了想,“哦,想起来了,那天含光殿里的女人,身上不管涂了什么香膏,好像都隐约有这个味道。”
诗听笑道“这大概是北辰贵女们流行的膏脂。”
她正要伸了指尖去挖,就听外面一声,“慢着。”
屏风那一头,阮君庭身影一闪,竟然直接闯了进来,伸手将雕漆盒子夺了。
“啊——!”凤乘鸾嗷地一声,缩回水里,“喂!你进来不说一声的。”
阮君庭嗅了嗅里面的香膏,眉头微凝,神色严厉,“这东西,哪里来的?”
诗听吓坏了,“今……今天,外面来了个人,说是安成王妃,前来为夜宴上得罪了我家小姐的事,专程谢罪,可秋将军说靖王府从来不会客,就将她拦了。”
“既然被拦下了,这东西是如何流入府中?”
“是……是奴婢……”诗听快要哭了。
她当时刚巧出门去给小姐买桂花松糕,撞见秋雨影拦了找上门的焦倩,就好奇看了会儿热闹。
谁知她走后,没出去多远,就被后面追上来的焦倩的轿子给拦了。
人家安成王的王妃啊,亲自下轿,好说歹说,哭哭啼啼,就差点没给她一个小丫头跪下了,说什么一个女人家,也不懂靖王府的规矩,就这么冒冒失失上门,扰了王爷和王妃的新婚燕尔。
什么她家王爷眼皮子浅,开罪了靖王和靖王妃,怕是要人头不保了。
什么她和靖王妃大家都是远嫁来白玉京的女人,同命相连,这辈子丈夫就是天,丈夫若是倒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