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来日天下大定,皇权在手,到了论功行赏之时,若是这个南渊小男人提出什么非分之想,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自己不是在下面那个就行。
可现在……
她竟然是个女子!
难道他被活生生掰弯后,又要努力掰直?
她胸前还横着斑驳的刀伤,断断续续渗着血,阮君庭随手抓了片还算干净的衣裳布,塞给她,“自己按着。”
接着扭头看向腿的那一头,又是一阵头疼!
两条腿也全是伤,现在,还要剪裤子!
“你……”阮君庭现在所有的语言,就只剩下这一个字了。
没办法,不处置了伤口,止了血,难道任由她这样慢慢死掉?
“你忍忍。”他背过身去,替她脱掉靴子,袜子已经带着干涸的血贴在脚上,脱不下来。
所以袜子也要剪。
也好,离她上半身远点,他还能稍稍镇定一些。
阮君庭努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处置伤口上,蓦地发觉凤乘鸾全身都在抖。
“又怎么了?”他没好气问,抬头,见她抱着那件破衣裳,有些瑟缩,“冷了?”
“……”凤乘鸾没吭声,两眼幽怨。
把你衣服扒光,躺在石头上试试?
她望着他,将他看得剪刀都拿不稳了。
唰!
一大件白色的衣袍将凤乘鸾整个上半身,连带着脑袋和那双幽怨的大眼睛一起盖住了。
“不准看孤,不准睡觉,跟孤说话。”
“……,说什么?”凤乘鸾被蒙在他的龙袍下,鼻息间除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便是他身上深沉的气息。
她深深一息,感受他手中剪刀一下一下,剪开裤管,之后轻轻从伤口上将布揭下来。
因为紧张,那脚趾尖便绷得紧紧地,即便是一双淌着血河而来的双脚,有干涸得发黑的血,却也有圆润的可爱脚趾,让人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阮君庭先用棉布沾了清水,替她将腿脚上的血污沾去,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当初你为何扮作西荒奴隶,藏在孤的御撵之中,混入九御,到底是为……?”
什么……?
他的最后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就顿住了。
捏着棉布的手,停在凤乘鸾的脚踝上。
那里,赫然一圈旧伤,显然是两排牙印。
他的牙印!
他给桃林里那巫山一度的姑娘,留下的牙印!
她就是桃林里那个不要辛苦钱的该死的姑娘!
阮君庭直起腰身,将手中浸透血水的布扔掉,长长一叹,“看来,孤还欠了一份辛苦钱!”
凤乘鸾蒙在衣裳下,就全身一紧!
她今天,暴露的实在是太多了……
头顶上,呼啦一声!
衣裳被被无情给揭了下去。
阮君庭脸色豹变,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
“你到底是谁!”
他顾不得她伤得半死不活,抓住她冻得冰凉的肩膀晃她,如凶兽一般,“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来九御的时候,她在他身边。
他回昊都的时候,她在他身边。
当他要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身边需要一个可用可信之人时,她还在他身边!
她到底是谁!
他凶她,却是在凶自己,恨自己。
恨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起来,浑浑噩噩,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
啪!
凤乘鸾又一记小耳光,抽在他脸颊上。
她已经没什么劲儿了,打得不疼,却很响。
她努力扁着嘴,一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之后从眼角滚落下去。
那眼中,尽是委